有没有平淡治愈的小甜文?(平淡温馨甜文)
分手三年后,初恋找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朋友。
我把他拉出黑名单,揶揄道:“忘不掉我?”
迟荆缓缓敲出一串问号:“???您哪位?”
后来,我莫名其妙怀孕了!
1
一大早,小助理兴冲冲告诉我:“南知姐,你上热搜了。”
我刚睡醒,挺惊奇。
作为一个半隐退的糊咖,还能上什么热搜?
摸过手机迷迷糊糊扫了眼热搜榜,在二十名开外找到一个标题#南知新恋情#。
“???”我什么时候谈恋爱?
我一头雾水点进去,就一眼,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被曝光恋情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几张照片。
照片是晚上拍摄的,距离也不是很近,像素有些糊。
夜色匍匐,路边停靠的黑色越野车旁,我身上穿着火辣明艳的红裙,笑靥如花红唇媚眸,如妖精一般攀在伟岸的男人肩上。
背对着镜头的男人,迷彩裤黑T身姿笔挺,虽看不到面容,仍硬挺逼人。
旁人或许不清楚男人是谁,单就这一个背影,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迟荆。
我三年前已经分手了的初恋!
自从分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为什么会一起上了热搜?
我仔细看了看爆料者的阐述,大致是她昨晚外出吃饭意外遇上我和神秘男友约会,随手拍了照片。
昨晚?
别说我昨晚压根没出门,就说约会对象是迟荆,绝对不可能!
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我一根正苗红的新时代靓女,死都不会回头吃迟荆这根破草。
震惊过后,我给经纪人打去电话,“热搜是你买的吧?”
正哥很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虽然我已经糊了很久,但还是很扎心好吗?
我气笑了,“大哥,你是不是瞎,照片里的女人不是我。”
来吧,互相伤害。
“什么?!”正哥很震惊,“不应该啊,你那鬼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后面一句我倒是听清楚了。
“该死,白花钱了,早该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我在期待什么东西。”
啪,电话挂了。
我:“……”
看着热搜里的照片,我心情有点复杂,莫名就点了保存。
下一秒,我眼睁睁看着热搜从眼前消失。
嗐,正哥不仅正,还快。
我兴味地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看着看着就笑了。
说来也很神奇,这世上竟然还真有长得和我这么相似的人。
要不是我确信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还以为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妹呢。
不过,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迟荆这厮,时隔三年找了个和我有九分相似的女朋友。
当初和我分手时决绝无情的狗东西,搁这玩深情替身游戏呢?
凛冬清晨,我坐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给自己点了根烟。
然后,把迟荆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看着他百年不换的一片白头像,不禁勾了勾唇。
颇是趣味地敲过去一句:怎么,忘不掉我?
2
我承认,我确实有点贱嗖嗖的。
不过,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挤兑他的机会,这口恶气我是一定要出的。
想我二十多年行善积德,人美心善,莫名其妙被他甩了。
更气人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
我紧盯着聊天框,可一根烟都抽完了,对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也在意料之中,不爱搭理我嘛。
反正膈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也没再理会。
直到晚上九点多,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我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
迟荆:???您哪位?
哦吼,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已经分手这么久,他不记得我的微信似乎也无可厚非。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重重点着屏幕:你打开我的朋友圈看看。
他回得很快:看什么?
看我是谁啊,还看什么?
看你妹。
我咬着牙打字:看我美照行了吧?
只要你手不残,点开我的朋友看看,你就会发现,满满都是我的靓照。
我就不信他这还不知道我是谁。
这回迟荆隔了两分钟才回:看了。
我心想,看你这回还怎么装。
迟荆:p的不错。
我:……
我简直气炸了。
这狗东西甩了我又找一个替身演深情戏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质疑我的美貌,不能忍!
我啪啪敲字:你的眼睛要是没用就捐了吧,老娘比照片美一千倍。
你可以甩我,但你不能说我长得丑!
迟荆无言了瞬,直接甩过来一张从我朋友圈拿的照片。
还颇较真地和我探讨:实事求是,这腿……
他没把话说出来,但这串省略号,侮辱性十足。
明摆着就是嘲讽我把腿拉长了!
啊啊啊,这傻逼玩意,比钢铁都要直!
我刚要骂人,他的消息跳出来:不冷吗?
废话,大冬天光腿拍照,肯定冷啊,但是美!
我一时拿不准他是在嘲讽我p腿还是真的问我冷不冷,没好气地呛:只要够美,我宁愿冻死,有意见?
迟荆:……
他没再说话,我看着聊天记录,后知后觉……聊岔了!
明明是自信满满来嘲笑他忘不掉我找替身,聊着聊着就跑题了。
逐渐冷静下来,我骤然发现了一个让人很难过的事实。
和迟荆分开互不打扰的三年,我从未放下过这段感情,也没放下过他。
只要他一出现,就能轻易的牵动我所有的神经。
说怨,言不由衷,说爱,又难以启齿。
这样的我,拿什么去嘲笑迟荆找了一个我的复制款?
他的口味一直都没有变,只是不爱我了而已。
3
我没再找过迟荆,他也没有。
好像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这天一觉睡到中午,一睁眼,就被床边的人影吓得一颤。
闺蜜方希幽幽盯着我:“你和迟荆复合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都没和我说?还是姐们吗?”
我被问得一脸懵,“没有复合,不是我。”
“南知,你妹的。”林冉喊了一嗓子,“我亲眼看到了,你还想骗我?”
“你看到什么了?”
“还装!”林冉气得够呛,举着手机怼到我脸上。
屏幕上一张照片,看角度,应该是从楼上往下拍的。
夜深人静的校园小道,树影枝头银条摇曳,路灯橘黄色的柔光安静洒落。
灯影下,身段妖娆的女人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腕缠着他的脖颈,热烈的亲吻他的唇。
迟荆一贯冷峻的俊颜,蒙上淡淡的光晕,难得的柔软。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女人,有着和我一样的脸,却不是我。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们炙热燃烧的情意。
原来有一日,迟荆也会带着别的女人做着以前和我做过的事。
他的爱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啊。
心尖尖不断有酸意冒出,有把人淹没的窒息感。
“你丫的是不是忘了,我在十一中当老师,你领着人回母校激情热吻,还敢嘴硬?”
“我在楼上喊破嗓子都不搭理我,还拉着迟荆跑了。”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
我被吵得头昏脑涨,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直接把手机丢给她,让她看我和迟荆的聊天记录。
林冉皱着眉头,不相信。
沉吟了一会,她忽然狡黠一笑,“让我来试一试。”
她拿着我的手机,飞快给迟荆发了一条消息。
我顿时有个不祥的预感,抢过手机一看,登时心肝儿颤了颤。
只见聊天框上躺着一句:阿迟,人家头疼疼。
敲!
恶寒死我了。
我跳起来就想给她来一个大比兜,“我不要脸的吗?”
林冉反应神速躲开,“看看他的反应嘛,如果那个女人真不是你,我就和他解释消息是我发的。”
这根本没办法说服我。
我几乎能想象得出来,迟荆收到这条消息的表情。
那贱人估计嘚瑟死了,下一秒就会给我发来问候:“对我旧情难忘?”
我自闭了。
林冉盯着我的手机,等啊等,半个小时过去了,迟荆没回消息。
她终于有点动摇了,“他怎么无动于衷呢,看来真不是你……”
“都说只是长得像而已了。”我本该松一口气的,不知道怎么的,心口闷得厉害。
林冉的话,让我怅然地想起过去。
情好那几年,迟荆待我,也曾如珍似宝的。
今非昔比,他的眼里心里早不是我,怎么会在意我疼不疼?
林冉拍拍我的肩,“幸好不是他,如果他敢招惹你,我能拿刀把他劈了。”
她心满意足,拎着包走了。
我慢半拍反应过来,她丫还没和迟荆解释就跑了!
就在我沉浸在社死的崩溃边缘时,门铃响了。
以为是林冉去而复返,我没多想便开了门。
寒风自楼道涌进来,我缩了缩脖子,玄关灯火浮沉,男人挺拔的身影无声伫立。
个高,板正的寸头,干练冷峻,口罩遮了半张脸,眉眼凌厉。
迟荆。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迟荆玩味的轻挑眉梢,“不是你说想我的?”
4
来了,这厮带着贱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啊。
“消息是林冉发的。”我耐着性子解释:“你带着姑娘回母校被她看见了,她以为是我。”
不怪林冉认错,我自己看照片都蒙圈。
迟荆耷着眼皮,懒懒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哦?”
他这反应,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意思:信你个鬼。
“不信就算了。”我懒得和他掰扯,关门赶人。
迟荆单手按住门,突然弯腰凑近,“头不疼了?”
距离过近,我清晰瞧见他露在口罩外的墨黑瞳孔,坏笑潋滟。
我被什么灼到般,猛的后退两步。
冷笑问他:“合适吗?”
一边新欢缠绵不休,一边又对我做暧昧不清的事儿。
渣男!
迟荆直起身,居高临下觑着人,似真的在认真思考。
半响,理直气壮地点头:“合适。”
不要脸!
我暗暗咬牙,“滚。”
迟荆就像没听到般,非但不走,还越过我,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屋内暖气开得足,他脱下凤衣随手挂在沙发旁的衣架上,人摊进沙发,敞着两条大长腿,姿态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你当这是你家呢?”我抱着手臂死瞪他,要骂人的冲动快要克制不住了。
迟荆微抬下颌,拿开脸上的口罩,一张冷峻有型的脸全数显现。
他就这样看我,也不说话。
窗外黑夜掀开序幕,头顶水晶灯光明晃晃照着他,我恍惚生出一种虚幻的念头。
他那么深那么远的眸光里,似在看我,又似有万千难解的思绪,沉溺缠绕。
看不懂,悟不透。
我琢磨不透,微皱了眉头。
迟荆在这时开了口,“吃过饭了吗?”
正哥和我说过,最怕前任突然的关心,不是结婚骗红包就是借钱。
我立刻正色道:“结婚不用通知我,借钱更不用开口。”
骗我感情事小,骗我钱,绝无可能!
迟荆哑然失笑,调侃,“警惕性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把两边袖子卷上去,露出两截精壮的赤色小臂。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向厨房,“想吃点什么?”
我很震惊,又很气,“迟荆,要点脸行吗?”
迟荆不搭理我,进了厨房。
我拧紧眉,心情复杂又反感。
迟荆在我家熟稔的举动,就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般。
在我印象之中,迟荆不是这么没底线的人啊。
少年时的迟荆,是个混不吝的主,桀骜难驯还特没人性,没人敢惹他。
就是这股子亦痞亦邪的劲儿,要命的拿人。
后来在警校打磨了几年,性子收敛了很多,沉稳了,但身上那股邪气儿,仍难消。
相恋七年,我太清楚了,迟荆瞧着不像是多正派的人,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比谁都拎得清,比谁都要冷酷果断。
他有傲骨,一身都是硬骨头,他有自己的道。
所以啊,当初他做出和我分手的决定,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我的眼睛都哭瞎了,他都没回过头。
迟荆这个男人,向来硬心肠。
5
现在这么放低身段,不要底线,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才过去三年啊,他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直到他端着两碗面摆上桌,我还是没想通这个问题。
他挑眉看我,发来邀请,“吃点?”
“不吃。”我有骨气的好吗?
迟荆坐下,长指不缓不慢地敲着桌面,“不吃也得坐下,看着我吃。”
“?”你没事吧你?
他权当没看见我要刀人的眼神,瞥了眼我放在桌上的烟盒,十分不客气的抽了根含入唇中。
低头点烟的功夫,半威胁半玩笑,“我喂你?”
我忍无可忍,顺手操起桌上的烟灰缸。
迟荆这狗东西反应神速,我刚拿起,他夹着烟的手顺势就压在烟灰缸边缘。
极自然的掸了掸烟灰,“谢谢。”
“……”谢尼玛。
大抵是见我炸毛了,他缓和了调子,“别闹,陪我吃完,我马上走。”
我听得真切,他这语气,无奈夹杂着难辨的宠溺。
这一瞬间,我很难不生出恶寒感。
人倒是冷静了下来,为了让他快点走,还是放下烟灰缸在他对面坐下。
迟荆低头吃面,看起来挺饿。
我出声嘲讽,“没饭吃?”
“怎么,不可一世的迟大少爷都落魄成这样了?”
“嗯。”迟荆的声音含混不清,“哪儿的都没你这的香。”
我狠狠皱眉,这厮又在这说那种所有若无的暧昧话。
张口想骂他,却突然瞥见他脖颈上的痕迹。
灯影明朗,他低头吃面,浅绿色的衬衣领处,抵着一枚殷红的草莓印。
出口的话,成了冷冷的讥笑,“挺刺激啊。”
迟荆抬起头,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撩了一下衣领处的草莓印。
漫不经心的勾唇,“狗啃的。”
把人姑娘比成狗?真有你的。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狗渣男。
很想骂他一顿的,但莫名其妙心头很压抑,说不清道不明,像是被什么未明的情绪压着,很难受。
他当初算是辜负了我吧,现在怎的还要辜负那姑娘?
真不是东西。
我敛去情绪,凉笑出声,“迟荆,辜负真心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说完,我起身往卧室走,“吃完赶紧滚。”
迟荆没声音,我能感觉到落在身后的目光,恍然幽长深沉。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
凄寒的冬夜,窗外风声呼啸不息,我在黑暗中摸起手机打开微信。
盯着迟荆的微信头像看了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本来把他拉出来,只是想嘲讽嘲讽他,压根没想过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我想,我忘不掉的,始终是当年那个热烈爱着我的迟荆。
他现在不爱我了,所以,我也不爱了。
很公平,很合理。
昏昏沉沉睡着,第二天爬起来,诧异的发现桌上那碗面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上面恣意飞扬的一行字:把面吃了,老子吞一万根针。
6
我翻了个白眼,把纸条揉成团。
顺带把桌上那一碗已经糊掉的面倒进垃圾桶。
辜负真心的男人,和这碗隔夜的面一样,就该到垃圾桶里待着。
正哥踩着点来接我,注意到地上的纸团,随手就捡了起来。
翻开看了眼,随后坐到我身边,问:“迟荆来过?”
我不正经地调侃他:“你竟然连他的字迹都认得出来,怎么,暗恋他?”
正哥的性取向,一直是个谜。
这些年也没见他谈过女朋友,以至于圈里都在传,他可能不喜欢女的。
可我自入行,快十年了吧,也没见他谈过男朋友。
正哥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唯独感情的事,他从来都是三缄其口。
所以,我有时嘴贱,就会调侃他。
正哥冷笑:“也不知道是谁,失恋时抱着情书哭得撕心裂肺,非求我看,拉上我一起骂渣男。”
我笑不出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迟荆和我分手那一阵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抱着他曾经给我写的情书哭了一场又一场,所有的工作都暂停了。
正哥来找我,我哭的那个惨啊,嘴儿叭叭的给他说我和迟荆的过去,还把情书塞给正哥看。
不断地问正哥:“他明明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走,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我自认为,对迟荆,我足够了解。
他年少混不吝,但他骨子里,有道和义,他爱人,热烈真诚。
便是没有了爱,他也该有担当善始善终。
绝非是一句分手,草草了事。
想不通啊,所以,久久没能释怀。
见我扎心,正哥痛快了,催促我:“收拾收拾出门,快赶不上预约时间了。”
我有点不乐意,“能不能不去了?”
“少废话,赶紧的。”
正哥已经出门,我无奈跟上。
三年了,一周两次的心理治疗,正哥风雨无阻。
我一正常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心理问题,为此抗议了无数次,但正哥始终不为所动。
他的理由是:“公司流程,保证艺人的心理健康。”
我不大相信,私下问了几个艺人,他们都说是这样。
那我也没辙了。
幸好心理师是个超级温柔的姐姐,不会逮着我问东问西,催眠疗法也很让人舒适。
可能唯一怅然的是,在被催眠的这近三百回。
我于那些梦境里,反反复复见到了迟荆。
这一回也不例外。
无数个场景飞花掠影而过,是我和他漫长的岁月。
少年时,他骑单车载着我穿过长长的林荫道,风扯着我的长发,胡乱拂着他鼓起的白色衬衣。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细细碎碎铺了一路,我的心儿飘啊飘,在云端。
大学拍毕业照那天,我穿着松松垮垮的学士服,跳到他的身上。
他在我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我恼怒的去抓他的头发。
奈何他寸头,我便又蛮横的去咬他的脖子。
再到后来的无数个深夜,我在夜幕下的落地窗前,拉着他的手翩跹跳着舞,裙摆轻扬,转入他的怀中。
我们拥抱,亲吻,难舍难分。
好多好多关于他的场景,一一在梦境里重现。
最后定格在他提分手,我一遍一遍拨打他的电话号码,那头始终无法接通的许多个深夜。
我和他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7
醒来的时候,屋内昏光沉沉,矮几上沙漏已经不再流动。
我失神的盯着沙漏,直到纸巾递到跟前,才惊觉脸上冰凉冰凉的。
“不好意思。”我接过纸巾狼狈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向晴的声音温温柔柔,“又梦见他了?”
我怅然地叹声,“向晴姐,为什么我到你这里,总能梦见他?”
明明我平日里,已经不怎么去想迟荆了。
可每回催眠治疗,我总能完完整整复盘起和迟荆的开始结束。
“因为你只是刻意遗忘,而催眠,是挖掘你的潜意识。”向晴的解释完美不可挑剔。
我想反驳,迟荆那个混蛋并没有那么难忘,但人家是专业的,我又能说什么呢。
可能,在潜意识里,我确实对迟荆余情未了吧。
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苦笑了下,认真问她:“以后催眠治疗,能不能让我别再想起他了?”
“毕竟,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再想起他,不礼貌。”
向晴微笑看着我,好半响才点头:“好,我尽量引导你。”
结束后,我又收获了一大堆药。
上了车,正哥看了眼被我丢到一边的药,突然问:“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吃药?”
我有点心虚,转头看向窗外,“没有的事。”
正哥边开车边丢过来一句:“以后我让小舟每天过来盯着你。”
“……”我只能乖乖妥协,“别,我以后准时准点吃。”
嘴里这么说,其实我压根没打算吃。
我又不是真有病,吃这玩意做什么?
还好正哥好糊弄,也没真让小舟过来盯着我。
我照样自由自在瞎混,玩玩游戏逛逛街,一天天不思进取,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这种快乐的日子在某天戛然而止。
照常一觉睡到中午,“喵”一声,毛茸茸的小短腿跳上床蹭到我胸前。
“西西,抱抱。”我把猫儿抱过来使劲褥毛。
西西怪叫着要躲,铃铛叮叮当当作响,突然从项圈里掉出来一个纸条。
“什么东西?”我奇怪的捡起来打开。
一看到里面的内容,愣住了。
纸条上写着一句让人心惊的恐吓: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我男朋友,你敢碰他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那强烈疯批的占有欲,一笔一划呈现。
我愣愣地看着,头皮发麻。
第一个反应是,这是迟荆的新女友写的,她是怎么进入我家的?
对了,和迟荆分手后,我并没有更换过家里的门锁密码,是他告诉她的?
为了和新女友表忠诚,就要纵容她来鞭尸前任?
一想到昨晚在我睡后,陌生的女人悄悄闯入我家,甚至可能站在我的床边准备给我来一刀,我毛骨悚然惊坐了起来。
太可怕了!
我惊恐地爬起来,把全家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都仔仔细细找了个遍。
确定家里没人之后,我还是恐惧的给林冉打了个电话:“冉冉,你现在能来陪陪我吗?”
林冉听到我声音在发抖,什么都没问,表示会立刻赶来。
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浑身都在发抖。
既恐惧,也愤怒。
分手三年,我第一次拨通迟荆的电话。
我极力控制,声音仍然颤抖得厉害,“迟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头很嘈杂,人声吵嚷,迟荆没说话。
我顿时崩溃,“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我要报警。”
话筒里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迟荆的声音沉静:“南知,我就是警察。”
8
“南知,我是警察。”
这句话传入入耳中,如同电钻钻进脑子,剧痛难忍。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破碎的片段。
乱,一切都很乱,人很多,声音很杂乱。
有人在我耳边说:“南知,我是警察。”
我按着脑袋努力去回想,可头疼欲裂,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电话那头,迟荆慢声说:“不用报警,发生了什么,慢慢和我说。”
我听不真切他是什么语气,心头的火把理智烧得一塌糊涂。
“所以呢?你是觉得自己是警察,我报警对你也没什么威慑力了对吗?”我近乎声嘶力竭,“迟荆,你等着。”
在我看来,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愤怒占据了头脑,我挂了他的电话,马上报警。
十几分钟后,我接到民警打来确认门牌的电话,他们已经到楼下,马上上来。
所以,门铃响起,我以为是他们到了,立刻开了门。
寒风凄寒扑面而来,迟荆肩上白雪立在门外,不见其他人。
我立刻明白了什么,冷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迟荆淡淡开口:“你不是要报警吗?我来了。”
我心头一阵恶寒,“滚。”
迟荆的眸光静静凝我良久,妥协般哄人,“乖,进去慢慢和我说说什么事。”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刚触到我的手背,我突然发疯,巴掌朝着他的脸甩了过去。
“啪”的清脆声落下,他偏过头,脸颊上清晰的指印。
这一巴掌我是没留力气的,他也扎扎实实受了。
按道理说,这一巴掌,他并不冤。
可我莫名的,眼泪泪疯狂往下掉,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我失控的不断扬手,巴掌一次又一次扇过去。
迟荆如同木头般不觉疼,直直站立任由我发泄。
直到掌心生痛,我看着他嘴角渗出的鲜血,才找出一点理智。
我死死扼制住再度扬起的右手,脑子一片空白。
崩溃到语无伦次,“我……我不想打你的。”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体里似乎藏着一头猛兽,疯狂吞噬人的理智,暴力的想要撕裂一切,包括自己。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正哥让我看心理医生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或许,我真的有病。
还病的不轻。
我痛苦地举着手狠狠拽自己的头发,却一点疼都感觉不到。
“南知。”迟荆厉声,紧紧把我抱住。
我安静不下来,拼命挣扎,迟荆被我拽着一同摔到地上。
他跪坐到地上,还是试试收紧手臂抱紧我,暗哑的声音隐忍颤抖:“南知,听话。”
我恍恍惚惚分辨,他好像哽咽了。
ps:相信我,反转超好哭,不然我吞一万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