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语(月下独酌简谱)
前言
写给自己的初心。
第一章 凉山
这个午觉睡得真舒服,只要有空调她可以无限赖床。嗯,她闻到了花草树木的香味,还能听到鸟叫,身心无比放松。等一下,鸟叫,虫鸣?
风泠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环顾四周。什么鬼?
眼前渐渐清晰,原来是一片茂盛的树林,鲜有人迹,连条小路都没有,跟之前的梦很像。风泠闭上眼躺回去,“哦,又做这个梦了。”没想到地上还有些凉,她只有自己推一下进度,“好吧,看看这次又有什么幺蛾子!”
树林很密,些微阳光艰难地照射进来,风泠穿的还是黑色的半露肩短裙,冷飕飕的。一定是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她心想。
一般来讲,梦境场景变换都很快,可这次她莫名感觉流程太长了。一路上的景致都差不多,除了树林还是树林,还有一条不是有心人根本发现不了的小溪。
就在她以为梦境陷入死循环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垂着头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还知道换衣服,以前不都喜欢穿白色吗。她歪头去看这人,还没等她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迎面闪过一道寒光,她本能地后退,那寒光堪堪划过脖子。她跌坐在地,无比气愤,“我就知道!”一如既往的荒谬,毫无逻辑。
不过,都出手伤了她了,为什么场景还没换掉?不仅如此,脖子上竟然还传来越来越强烈的痛感,她这才用力去按住伤口,有温热的血液从指缝中流过,跟她略带寒意的皮肤形成了反差。那寒意爬上脊背,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黑衣人给了她一刀之后就倒地不起,生死不明,四周是荒无人烟的森林,色彩,疼痛,温度,心跳,还有之前并没有留意的血腥味,不会改变的梦境,如现实一般的时间流逝,怎么想都透出诡异,还有,真实。
如果这的不是梦,那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树林里?她明明在家里午睡,怎么可能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绑架?她家又没钱,又没权,也没听说家里跟人有深仇大恨。就算真是绑架,她不可能一点感觉跟印象都没有,衣服仍然是睡觉前的那一身。再说了,有这么自由的肉票吗?
她否定地摇头,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嘶,真心疼。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气不打一处来,“大姐,受伤的是我好吗,你倒在地上是几个意思?周围人都没有,碰瓷也不是你这样碰的,起来吧,别装了。喂喂,hello,hello?”
对方不为所动。
风泠紧紧按住脖子,右脚试探性地踢了踢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不会死了吧?她别过脸,颤抖的手在她脖颈处探了探,还好还好。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松了口气。就说嘛,都有力气挥刀,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等到脖子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风泠扶着树站起来,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她既咽不下这口气,又觉得把一个人事不省的女生丢在这儿太不人道。算了,难兄难弟,这笔账后面再算。
她这才注意这人身上穿的跟汉服很像,一层层的,鞋子都配上了,看上去质量还不错,cosplay?那就好,附近肯定有同好者在。
“有人吗?你们的美女小姐姐晕倒啦!出事啦,有没有人在!Help!sos!”风泠喊了好几遍,回应她的只有鸟被惊起的扑棱声。
“.......看来这林子挺大的。好吧,我宣布,你失联了。”
风泠用脚刨开带血的刀,没想到差点摔一跤,只好改为手搬。好重,想不到她还是个怪力少女。不过,她使劲嗅了嗅,这人身上好像也有血腥味,受伤了吗?
她歇了口气,准备将此人扶起来,想不到小姐姐看着瘦,实际上还挺沉的,不愧是,怪力少女!嗯?手感好像不太对,她一惊,小姐姐,不,小哥哥又躺回了地上,也许是摔疼了,终于晓得闷哼一声了。
呃,好吧,是她先入为主了,对不住啊。只是,小哥身上有点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就尴尬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穿的是短裙,连张纸都没有。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得牺牲了小哥的衣角,当然,只是一小片。
都到了盛夏,这溪水未免也太冰了,“嘶”,还好闪得快,伤口不是特别深,就是血流的有点多,看起来有些可怕。“还好没伤到动脉,我可不想这么快见马克思。”
她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然后把布条浸湿,拿回去给那人擦下脸跟手降温。他左腰间破了一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掀开缺口。伤口有些深,虽然不再流血,但是红得有些异常,有点像西瓜刀扎的,“怪不得会烧。”都到了动刀的地步,黑社会?现在的黑社会都穿得这么潮了吗?
该不会有人跑来再捅她一刀吧......她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还是寂静的林子,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诶,电视剧看太多了吧,整天都想什么呢。
一边碎碎念一边清理,不过有心避开了伤口。布条跟水都算不上干净,加重感染就惨了,她这个小身板可背不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再不醒,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等到忙完,累得她只想靠着树一动不动。等他醒了,不叫他好好赔偿,她都对不起她自己。
山风真的挺冷的,不自觉让人头脑清醒。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睡觉之前分明是一点多,到这里又过了一段时间,可地上树木的影子只偏了一点点,显然刚过12点不久。难不成她是睡了一天,在梦中被人带到了这个地方?还有眼前的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太多说不通的疑点,偏偏又毫无头绪,小哥呀小哥,你快点醒过来吧!(这个时候,风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先睁眼,看到有人立马去摸剑。
风泠听到动静,很是开心地站起来,“大哥,你终于醒啦!”
男子语气无比冰冷,“何人?”
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还给她傲!她收起笑容,“你债主!也是你恩人!看到没,”风泠指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我就一纯路人,你上来就给我一刀,要不是我躲得快.......你倒好,直接给我晕过去了,晕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男子盯着她没说话,好像是在思考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风泠也抱胸看着他,“你该不会不认账吧。哇,亏我还想着不能把你一个伤员丢在这儿,帮你处理伤口,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就应该直接走的,管你被狗咬还是被猫抓!”
男子咳了两声,又判断了下状况,这才道,“对不住,是在下冒犯了。”
这个态度才对嘛。风泠语气也温和下来,“算了,看在你自己都
昏过去了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他捂住胸口,扶着树试着站起来,可是没能成功。看着他那个
样子,风泠有些不忍,“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要赶紧处理。我没带手机,你赶紧打个电话,让人来找我们,这个林子毛都没有,要是天黑就麻烦了。”
“手机?”男子疑惑。
风泠看向他,“拜托,手机啊,”看他的表情,“你不会也没带吧?”
男子又咳了两声,没接话。
得,果然是失联了。“那,你有办法联系外面吗。”
“下山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
“那就好。不过,你说话的方式,还挺特别的。”不愧是古风爱好者。
“抱歉。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这个不重要,她无所谓地摆手,“你知道今天几号了吗?”
“二月二十四。”
二月?“今天明明都八月十八了,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男子笑笑没反驳,只是眼神怎么看都在说她才是烧糊涂的那个。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年是哪一年?”
“舒王二十一年。”
“舒王?我还贝塔呢,今年是2019,黄金猪年呐!”
“据在下所知,今年的确是舒王二十一年。”
“我们的首都是哪你总知道吧?”
男子顿了一下,“若姑娘是问都城,自然是蔚城。”
“大哥,你是侨胞吗,当然是北京啊,中国北京,08年还开了奥运会呢!”
男子一脸真诚,“据在下所知,除齐国之外,仍有宁、苗、楚、岷,就是不知何时多了个中国。”
她忍住火气,“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也是会生气的,就算你不想负责,也用不着编这么一大堆来诓我吧,有意义吗?”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算了。这么说吧,我真的就一路过,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麻烦你让我回去吧,就当一切从来都没发生,我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嗯?”
男子诚恳道,“在下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不过,姑娘的伤,在下会负责的。”
她比他更诚恳,“那我也拜托你,我没钱,我家也没钱,你绑我真的没什么用的。”
“姑娘,你没事吧?”
看他真挚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凉山。”像是怕她不清楚,男子补充道,“离安平不远。”
啊,梁山,当这是水浒吗。她深深叹气,如果他对这里很熟悉,而她什么情报都没有,只能证明一件事,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而不是她的世界。换句话说,她穿越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八月的天,她会觉得这么冷,下午会变上午,因为根本就最开始的逻辑就是错的!
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她只不过很平常地在家睡午觉而已,怎么会到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山里不说,还挨了一刀,这么狗血的事情,不不不,这一定是梦,快醒来快醒来,下意识地摇头,没想到牵到伤口,又把她拉回现实,为什么,她是做了什么吗,为何一点预兆都没有?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又不知道能怪谁,只能不停地从这头走到这头。N多圈之后,她勉强找回点理智。要冷静,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穿越不都有个理由吗。她记得微博上没预告什么奇异天象,那么,这边呢?
男子仍在树下打坐,贴心地给她整理的空间。她走过去,“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啊。”
男子看着她,停顿了两秒,“景岚,烟岚云岫。”
烟岚云岫?名字这么秀气,跟他接地气的形象不搭啊,“我叫风泠,泠是三点水的那个,水声清越的意思。”
男子点点头,“泠姑娘,有什么话,你问便是。”
“那,你知道昨天,或者今天,你们这儿有什么奇异的自然现象出现吗,例如月食,日食,雷电,暴雨,山崩,什么都好,有吗?”
“抱歉,未曾听说。”
“你确定吗,哪里都没有?”
面对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在下知道的不多,也许其他地方有也不一定。”
她声音有些闷,“嗯。”
不想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他转移了个话题,“在下不是有意出手,只是情况所限,对不住。”
巨大的冲击之下,她对这些小事并不十分在意,“唉,算了,谁让我脑子短路,还要撞你枪口上了呢。”都怪她的那些怪梦,“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身手敏捷,外加宽宏大量的。”
“多谢。”
她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还能走吗?”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撑得住。”
山里的天黑得比较快,看样子今天下不了山。风泠叹了一口气,“你别勉强啊。我们要露宿了,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他扶着树站起来,“好。”他看看被她扔在远处的剑,“只是在下的剑......”
风泠赶紧跑过去帮他捡起来,真的重,不过还是笑了下让他放心,“这个我帮你吧,要有待伤者嘛。”
“有劳。”
他俩慢慢地沿着小溪往前走,在树影拉得老长之前,找到了处避风的小山坡,也靠近水源,真是露宿的好地方。“这地儿不错。你有打火机,呸,火折子一类的吗?”
“有火引。”
风泠点点头,“行。我去找点柴火,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你就先歇着吧。”
“在下还没有虚弱到如此地步,总不能事事都劳烦你。”
确认了下他的状态,“那好吧,不过别太逞强,你要是再晕了,我可背不动你。”
景岚明显一噎,“好。”
柴火很容易找,不一会儿就有一大把了。她清出一块空地,用石头垒出一个灶的形状,可以防风。为了少受点罪,她拖了一根粗壮的枯木当椅子,还找了大量细小的枯枝跟落叶铺在地上,柔软防潮。忙完这些,风泠满意地看着她的杰作,又有些感慨,“看了那么久的综艺,没想到会在儿派上用场。”
林中的夜晚黑得特别快,她坐着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景岚的人影,心里有些担心,不会真的晕了吧?正想着,他人手里拿着什么回来了。
风泠开心地迎上去,“你回来啦?这是,”鱼?厉害了,空手捕鱼?炳万族长,看到没有,你后继有人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先生火吧。”
风泠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大哥,请上座,烤鱼就交给小弟吧!”
他环视风泠收拾出来的地方,“过奖,这里收拾得也很不错。”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火很快升起来了,有了火,夜晚应该不会太难熬。小溪里面的鱼不是特别大,风泠学着综艺里看到的,找了两根树枝把鱼串起来,插在火堆旁,不时翻个面就行了。
天色很快黑下来,不一会儿,周围就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景岚不是多话的人,风泠不说话的话,就只剩下柴火哔哔啵啵的声音。
“你对这里熟吗,我们多久能下山呢?”
“如果顺利,两天便能下山。”
“两天?”这山这么大?风泠扶额,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没先走。
“泠姑娘......”
“这位兄台,叫我风泠就可以了。”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她总感觉怪怪的。
“这......”
“没事儿,我们那儿的人都这么叫。再说了,我们都共患难,就不用这么多虚礼吧。”
景岚笑,“也好。”
风泠一直关注着烤鱼,“好像熟了,将就吃点吧。”
鱼肉烤得焦黄,虽说没有盐,但两人都饿了一天了,也算得上是美味。吃完后,风泠摸黑去溪边漱了个口,又抱回些柴。回来时,景岚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她的位置上放着他的外袍。
她望了望她一身露肩短裙,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我们家乡都这么穿,你不用介意。”
花景岚微微一笑,“春夜寒凉,你穿得单薄,小心染上风寒。”
的确有点冷,她也不再推辞,“多谢。”披着花景岚的衣服靠坐在火堆边,回想今天的事。因为发生得太快,也太过荒唐,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总觉得不真实。“你刚才说了,今年是舒王二十一年。”
“嗯。”
她在地上画了一下,“现在在齐国安平的凉山里,距离山下两日的路程,最近的中心城市是宁杭。”唉,为什么名字都取得这么有好听。
景岚看了看她的图,“还要再远一点。”
这些她都问了好几遍了,也真是难为他了。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啊,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我需要缓冲一下。不用管我,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嗯。”
也许是真的累了,天人交战中,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景岚一直在闭着眼睛假寐,大脑快速分析风泠的身份。在他昏迷期间,她没有拿走他身上的东西,还在这儿等他醒来,那就不是青门的人,至少不是敌人;一个女子,独自出现在凉山腹地,衣着打扮古怪,说话更是奇奇怪怪的。身体白皙瘦弱,没有内力,不像习武之人,也不像深闺女子,还说什么中国,北京,奥运会又是什么。虽然浑身透露着古怪,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讨厌。
“风姓,很少见的姓氏呢。”
有了结论之后,他开始调息打坐,继续平复紊乱的内息。青门的毒果然厉害,即使他中毒后立刻运功逼出大部分的毒素,可他还是昏迷了将近一天,还误伤到了风泠。想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口气,轻到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风泠本来以为她肯定会失眠,也许是太累了,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只不过浑身酸疼。起来环顾四周,“真的不是梦啊。”
火堆还留有火星,花景岚不知道去哪里了。“腰上有伤还能到处蹦跶,”她扭扭脖子,不小心扯到伤口,“真是小强一样的体质。”不能怪她嘴毒,实在是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脾气难免暴躁一点。
慢吞吞挪到溪边去洗漱,景岚已经整理完毕,看到她过来,“你醒了。”
她点点头,“早啊。”先喝了几口溪水,嗯,农夫山泉有点甜。再洗了把脸,感觉清爽多了。凝结的血块掉下来,她这才看清原来被划了这么长的口子,怪不得这么疼,短时间是不能扎头发了。
他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女子最是注重容貌,更何况是这么显眼的伤痕。他把手帕递过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她被逗笑了,“留不留疤是基因说了算,以我的体质,想完全消掉疤痕不知道要几年呢。”
“我向来说到做到。”
“别那么认真嘛,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统统算上就行了。”
“依你。”
风泠反而感到惊讶,“这么爽快?”是她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吗?不不不,这一定是新闻的锅。她拍拍衣服站起来,“好吧,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医生还是要看的,什么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就不用了。还有,你要包吃包住一段时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目前就只有这一身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
景岚不由笑了,“好。”
灭了火堆,两人继续赶路。在树林里,风泠不太能分辨他们走的路对不对,纯粹是跟着景岚走。他休息了一夜,状态回复地杠杠的,风泠暗暗感叹了一把,至少小说有一点没说错,练武的恢复能力就是不一样。还好她穿的是板鞋,要穿的是凉鞋,肯定就跟不上了。
晚上照常是露宿,有了昨天的经验,两人分工合作,风泠负责柴火跟整理,顺便还捡了几个掉在地上的果子,有些酸,但是还能接受。本来以为自己又进步够大了,没想到景岚不仅会抓鱼,居然还逮了一只鸟回来。她震惊了,“哇,大哥,不,大侠,你怎么做到的,太崇拜你了!”果然会武的就是不一样,族长,我要换墙头了!
“不过是一只鸟而已。”
她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可是鸟应该要拔毛吧,没有热水.....你能徒手拔毛吗?”
景岚建议直接用火烧。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风泠表示,“我们不要难为自己了,就吃鱼吧,反正明天就能下山了。”
“也好。今天又要委屈你了。”
“我更可惜你的劳动成果,只能便宜哪个小可爱了。”或者一堆虫子。
“无妨。”
安平
第三天起床,风泠浑身上下更疼了,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城跟小树林say byebye,还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第三天的路比前两天的好走,两边也开始有稀稀疏疏的人家,快要日落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安平城外。石头泥巴砌起来的城门上的“安平”两字,她学过日语对繁体不算陌生,这字虽然跟繁体不完全一样,但好歹能认。
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文盲。”
“先去换身衣服吧。”
她大力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她就比路边看到的乞丐好一点点。
安平镇是凉山脚下的小城镇,虽然小,基本的都是有的。景岚径直走进最近的裁缝店,叫来掌柜,“老板,麻烦给这位姑娘找两身衣服。”然后转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便是。”
“嗯。”
“姑娘里面请。”
铺子里的绣娘看见她外袍里面的衣服有些吃惊,可还是敬业地量了她的身高袖长,风泠厚着脸皮拜托,“麻烦小姐姐帮我找两身男装,谢谢。”
绣娘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风泠镇定地保持微笑。
她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衫,用纱巾遮住了伤口,不仔细看基本不会发现。景岚早已换好,一身深蓝色的长衫,立在门边等她。明明只是很简单的长衫,却让他穿出几分贵公子的气质。这么一对比,她像是他的书童仆人一类,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景岚看到她的衣服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她自己解释了一下,“出门在外,男装比较方便。”要是早知道会形成这么鲜明的对比,她肯定穿女装.....算了,拿人手短,有就不错了。
“医馆就在前面,走吧。”
风泠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台先请~”
景岚失笑,摇摇头,先行往前了。
她的伤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好好敷药就是。大夫拿了药给她,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打发他俩走了。风泠疑惑,“你不看看你的吗?”
花景岚笑,“这点小伤,不碍事。”青门的毒岂是这间小酒馆能解得了的。
小伤?小伤还能倒在树林里不省人事??风泠心中翻了个白眼,不过人家正主都不介意,她瞎操心个啥。
吃完饭,景岚交代明早去宁杭的时间之后,两人就各自回房间了。奔波了两天,风泠终于可以好好地洗个头洗个澡了,她小心地避开伤口,用热水仔细清理了下血迹,浴桶蒸腾的热气让疲惫的身体昏昏欲睡。
洗完澡,她对着镜子上药。(这世界竟然会有清晰度这么高的镜子,她也很是惊讶了一把,果然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药瓶里面装的是粉末状的药,oh my god,本来以为结痂了上药会好点,怎么还这么疼,都让她怀疑是不是毒药了。不过等那股疼痛过去之后,也还可以忍受了。想了想,她还是找了小二把药拿给景岚。
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久违的被子,久违的螨虫味道。啊.....回想这几天,情感上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是身体的酸痛告诉她这就是现实。她不清楚为何而来,又能找到回家的方法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她被有人走动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快速整理完毕下楼,早上客栈里很是安静,街上的商贩早已准备完毕,还不忘跟邻摊有说有笑。逛早市的大哥大姐们,忙碌奔走的运货人,讨价还价声,除了服装背景的差异,与她知道的赶集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可终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