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红楼梦的故事有好多不一样的版本,哪个版本比较好?(高中必读红楼梦哪个版本)

《甲戌本》+《程乙本》+《三家评本》

网上有个脂批汇校本的pdf,是网友自己整理的,前八十回,作为电子版特别推荐。应该也做了纸质印刷的,去水木社区红楼板问问,不知道有没有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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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盘上保留的一篇天涯上搜集的旧文,12年前的一篇文章。至于“各种续书的比较”,可能没有比这篇文章讲的更透彻的了。

手把手教你做红学家,兼谈红学界那些或雷或囧或呆的破事儿

《手把手教你做红学家,兼谈红学界那些或雷或囧或呆的破事儿》

天涯 荞麦饭

啥叫红学?不是研究红楼梦的都能叫红学,比如说从文学、人物形象这些角度来正经研究红楼梦的,早 就被红学家们一脚踹出红学的大本营了,现在一般所说的红 学,就是曹学,版本学,探佚学,索隐学这些玩意儿了。毕竟,红学家们总要证明自己比一般群众要高明,要是他读出来的东西和俺们普通群众读红楼读出来的东西 差不多,也跟着说黛玉的性格宝钗的作风,那他们写的书还有谁看,他们的课题还有谁当个课题喲。

本人当然不是红学家,我研究的也不是红学,而是红学学。所谓“红学”学,就是业余研究红学的那点破事儿的学。虽然入门不久,所学不深,但是也颇有点心得。 话说偌大一个红学界,这么多年来成果也算是汗牛充栋,那些研究成果有的雷,有的囧,有的呆,有的狗血……尤其考证索隐,简直算是集人类想象力之大成,不八 都觉得对不起各位版友啊。更何况,入我红学学之门,只要精心研读,大胆假设,包你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迈入红学家的境界,不亦乐乎。如果有想当红学家的 筒子,只要研习我红学学的精髓,要想入红学家一脉,也定然不是难事。(另外本人研习红学学时日还浅,肯定有很多贻笑大方的地方,欢迎各位高手指点。)

闲话不多说,先谈一下我红学学的入门基本知识。红学学门下分几派,几派的武功都是相辅相成,往往一路通路路通,切不可把几派割裂开来看喲。

第一大派,称为曹学门,其主要研究对象是曹雪芹及曹雪芹的家事,另外本派还有一个旁支,专门研究脂砚斋及脂砚斋的家事。很多童鞋会说我们手头没有史料如何修炼此门秘籍?放心,到时候我自有秘籍相授。

第二大派,称为版本门。此派是乃是红学学中的名门正派,不是短期内能修炼成功的,要想借此派扬名立万,却是最难。但是只要你修炼完其它派的武功,立足江湖 之后,纵然对本派造诣平平,也能轻松在本派占据一席之地,就算你的校本十抄九错,也会有人捧臭脚的。所以,想要速成的门徒可以暂不修炼此门。

第三大派,称为考证门。其中又有一邪派,称为索隐门。这两派是红学学中最精髓,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之所在。到时候我会详细的给大家八。

第四大派,称为探佚门。探佚门主要是研究红楼梦后XX回到底讲了什么的门派。这个门派之前靠封锁脂批,还是颇吃得开的,现在脂批的红楼烂大街之后,这个门派日子开始风光不再,日子有点难过,所以逐渐也走向了投靠第三大派的日子。

   闲话不多说,接下来就先开始八曹学门,以及和曹学门有关的那些事儿。

曹学门,这个门派之所以出现,当然是要归功于伟大的胡适先生。八曹学门就不能不说胡适。胡适童鞋虽然文采不能算咋地,但是胡适先生考证的功力可以说是天下一流。在那个年代,胡适要说自己考证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说考证天下第一。

当时搞新文化运动的时候,为了文化普及,上海某书社开始准备有计划的出书。红楼梦这书太大太厚了,出书成本也很高,当时也没想好要不要出,什么时候出。这时候,有个姓汪的书商就给胡适写信,请胡适童鞋帮忙写个序。

胡适忙着搞新文化运动呢,对古典文学不感冒。据说胡适对格律诗就非常不喜欢,他喜欢写“新娘欠我香香礼”,或者“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这种级别的新“诗”。所以很快就回绝了:“俺没空。”

民国时期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书商都是求爹爹拜奶奶跟在作者屁股后面求文章的。鲁迅的阿Q正传,据说就是被求的烦死了,鲁迅的身份又不能太监,于是就赶快 写了个大团圆给糊弄掉了。那个书商的红楼梦,排版都排了,卖书的广告也打了,预约也约了,那可是大笔资金都花掉了,不能缺这个序,就不停的骚扰胡适童鞋。 胡适童鞋被汪书商烦的不行了,觉得写序太费事了,还是写个考证比较得心应手点,于是就胡乱的写了一篇传说中的《红楼梦考证》。

就这一篇红楼梦考证,整个曹学顿时横空出世了。同时,整个考证派从此找到了方向,正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同时,也引发了胡适童鞋和蔡元培童鞋一场基情洋溢的大争斗。

胡适的红楼梦考证,在我们今天看来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大概内容也很简单,红楼梦是曹雪芹写的,曹雪芹是清朝江宁织造曹寅家的,红楼梦是一部类似自传的书。红楼梦只做了前八十回,后四十回是高童鞋补的。

但是在那个时候,这个观点还是很新很牛逼的。但是胡适用今天的观点看也是属于比较嘴欠的类型,他发表自己的观点也就发表了呗,偏要指名道姓的把蔡元培童鞋给BS了一通。

   蔡元培童鞋当时也写了一篇关于红楼梦的考证,今天看来,那个考证是很囧的。其想象力,绝对不在刘心武等人之下。

蔡元培一开始发表了超凡的想象力和愤青本色:“书中女子多指汉人,男子多指满人。不独女子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与汉字满字有关也。”

然后,他也没有放过刘心武童鞋最爱的废太子:“贾宝玉,言伪朝之帝系也。宝玉者,传国玺之义也,即指胤礽。”

蔡元培对其它人的猜测更是想象力非同寻常的丰富,比如薛宝钗是影射高士奇(看过二月河的辫子皇帝著作的人应该认识),理由“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 来。”黛玉是影射朱朱彝尊童鞋,说朱就是绛,绛就是绛珠,这人号竹垞所以潇湘馆都是竹子。还说说这位先生生于秀水,所以绛珠草长于灵河岸上。其它探春,湘 云,王熙凤等等都是影射当时的男性名士,都有一串这样东拉西扯似乎沾边的话,最神奇的说刘姥姥是汤潜庵的时候,说青儿比喻的是汤童鞋每天爱吃的芹菜。

胡适童鞋对蔡元培的理论当然是嗤之以鼻:“例如蔡先生考定宝玉为允礽,黛玉为朱竹垞,薛宝钗为高士奇,试问允礽和朱竹垞有何恋爱的关系?朱竹垞与高士奇有何吃醋的关系?”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火光四射的争斗,开始打笔仗了。

其实纯从红学角度说,蔡元培先生的考证基本属于不靠谱。不过那时候是满清刚刚被灭掉,正在培养民族凝聚力的时候,所以蔡先生的观点还是比较吃得开的。加上蔡先生地位比较高,所以先出杂志后出书,蔡氏的红楼考据一时居然也成为显学。

胡适,之前说了,他的考证功力是超凡脱俗的,虽然他考家谱,找证据的方式其实比较传统,但是他的证据比蔡先生的牵强附会看上去总是充分多了。胡适写了红楼 梦考证,虽然也是被逼的胡乱塞责的,而且他在自己的文章里面也摆了很高的姿态“俺考证这个只是为了教读者一个科学的态度和方法”,但是估计他自己还是觉得 很得意的,于是就把自己的考证成果直接寄给了蔡先生。

蔡先生看了,觉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他觉得自己证据也很充分。比如说刘姥姥遇到的八两银子和二十多两银子,在那个所影射的汤潜庵的传记里面都能找得 到。所以,他坚持不承认自己的研究是胡适所说的“猜笨谜”。这时候,蔡先生的《石头记索隐》也卖的非常好,已经出第六版了,于是蔡先生就给第六版写了个 序,然后回头把胡适BS了一通,最后很傲娇的说:“《石头记》原本,必为康熙朝政治小说。”

胡适看了很生气,但是蔡先生名望很大,更重要的是还是胡适的顶头上司,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虽然蔡先生还是很有度量的,但是胡适也不能直接跳出来吵架,只 能闷闷不乐的回去写日记“蔡先生对于此事,做得不很漂亮。我想再作一个跋,和他讨论一次。”于是胡适就真的写了一个跋,里面酸溜溜的说,蔡先生的那种办法 在孽海花里面用用也就罢了,在红楼梦里面是不适用。

   双方几经交手,暂时还没分胜负,但是,令人感动的事情发生了。

胡适的考证里面提到一部书,叫《四松堂集》,是敦诚写的,这个敦诚童鞋也算是曹雪芹的基伴级别的朋友了,胡适猜里面会有写给曹雪芹的诗,可是找啊找到处都找不到。正在这个时候,他下班回家发现桌子上就放着一本《四松堂集》,一打听,是蔡元培送来的。

   在里面,他找到了基伴写给曹雪芹的诗:“四十萧然太瘦生”。

   曹学门从此奠定了光辉的地位,蔡元培先生把胡适推上了第一个新红学家的宝座之后,自己飘然离去了。

而胡适,本来就对红楼没啥兴趣,现在没有对手了,觉得寂寞了,对红楼兴趣也就索然了。这时候,有个自称极其痴迷红楼的学生给他写信,想拜他为老师,于是他 就把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红学学界无上至宝,也是现在诸多红学家顶礼膜拜的无上真经《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甲戌本》,借给了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现在九 十高龄的周汝昌童鞋。

那时候周汝昌先生只是个普通的读外文的大学生,估计给胡适先生写信也是惴惴不 安的,谁想到胡适对他居然很关照,也算是喜出望外。周汝昌童鞋得了胡适先生的真传,回家努力的修炼甲戌本这本无上秘籍,然后按照胡适先生所教导的思路开始 了他漫漫的考证路途。但凡是清朝的史料里面可能带个曹字的,我怀疑他基本上都翻过了。江宁织造曹家的家谱,家里人写的诗集,给朝廷的奏折,包括曹家的亲家 李煦童鞋的奏折等等,估计他老人家都接近是烂熟于胸了。要说考证上下的死功夫,估计敢说胜过周先生的恐怕不是很多。但是这年头事实就在于,你知道的多,未 必正确;你考证的深,未必能红。后面八着八着大家就会知道。

本来胡适的考证还是很聪明的,见好就收。因为考的越深,越容易出问题。可是周先生毕竟不像胡适十八般兵器都来得,这门不想搞了就换一样,照样能忽悠天下 人。周先生是纯研究红楼的,研究红楼的人又那么多,不容易忽悠,尤其研究到后面总会觉得有很多对不上号,而且史料缺失的很厉害,所以周先生在修炼上,就不 小心走上了一条按照正道看走火入魔的邪路。

这条邪路可以简单的归结为八个字:以曹证贾,以贾定曹。

   讲明白点就是两个凡是:凡是曹家历史上有的,贾府必定会有;凡是红楼梦贾府里面有的,曹家必定会有。

   我之前跟大家说的曹学门没有史料如何修炼的秘籍,就是这八个字。

比如说红楼梦里面,贾宝玉有个寡妇嫂嫂李纨,而曹家恰好有个姓马的寡妇,于是按照这八字方针去查,曹雪芹应该是这个马寡妇的小叔子。

这样就出了麻烦,因为红楼梦毕竟还是一部小说,跟曹家的人物是不能完全对号入座的。至少红楼梦里面元春是实打实的皇妃,可是曹家没有出皇妃。这让考证派很头疼。

 针对曹家到底有没有皇妃这个问题,考证派的解决方法千奇百怪。

   第一:曹家是有贵妃的,但是历史被篡改了。

第二:曹家没有皇帝的妃子,曹家有王爷的正福晋,也算是妃子。

   第三:曹家的女儿是先进了阿哥府,然后由一个阿哥府辗转到另外一个阿哥府,然后几经辗转最后成了妃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记载进史册云云。

周先生一直语焉不详的说曹家有贵妃,但是周先生毕竟还是比较保守的,没有证据的东西不敢乱说,但是周先生有一帮比较大胆冒进的打手弟子,修炼了以曹证贾,以贾定曹这八字真言之后,就闯出去替师父打天下了。

比如说楼上某童鞋说到的刘心武,刘心武就非常干脆利落的把贾元春定义为清朝似乎是雍正皇帝身边的某贵妃,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考据。凡是和历史不符的,就说历史被改了。关于历史被改事件,做的最狠的是霍国玲紫军姐弟,这对姐弟的牛逼程度不是一般人能企及。

周先生的弟子我们以后再八,现在回头继续八周先生。周先生的《红楼梦新证》是周先生考证之大成。其实这书确实还是很有价值的,尤其是里面有相当多的史料。 虽然其实史料和周先生最后要得出的逻辑联系还是不足,比如通过他的史料要推出红楼梦后四十回确实是乾隆授意高鹗修改这个,实在极其牵强,但是毕竟作为一部 论著来说,资料是很丰富的,比胡适的考证看起来让人更加的晕厥和想睡觉。

此书一出,就触怒了很多在红学界混饭吃的其它人,比如王利器童鞋,就怒了,写了一部红楼梦新证证误来和周先生PK,就是要证明周先生这本书里面到底有多少错误。还有吴世昌先生,也跟周汝昌PK的很凶。

到了现如今这个世道,显然已经人心不古了,周汝昌先生也不会像当初胡适先生和蔡元培先生那样平心静气的讨论问题。于是周先生做了一件很囧的事情。

话说现在留下来曹雪芹的诗,除了红楼梦之外,只有两句残句了,就是在我之前所说曹雪芹的基伴,敦诚童鞋的书里面找到的。貌似是“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 鬼排场”。周汝昌童鞋自己写诗还是可以看看的,于是周先生就把这两句补成了一首七律,然后很不厚道的送给了吴世昌先生。

吴世昌先生看到所谓的雪芹全诗很高兴,然后就开始旁征博引,和当时另外几个红学家你争论过来,我争论过去,闹了个不亦乐乎,周先生在一边火上浇油,等大家闹的差不多了,周先生站出来说:那不是曹雪芹的诗,是俺补的。

   把吴先生闹了个灰头土脸。

从之前的事情就看得出,吴世昌先生实在是缺乏文坛斗争的经验,在周先生手下走不过几个回合。按说,周先生挟曹家家世学,雪芹身世学,红楼版本学几大利器在手,清朝的史料又不齐备,加上周老又颇有心眼,颇有手段,别人要搞赢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人不是被别人打败的,人是被自己打败的。所谓天作孽,犹可赦,人作孽,不可活。

周汝昌先生之所以后来也变得很雷很囧,原因就在于他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史湘云。周汝昌对史湘云的爱,那不是一般的爱,那是超凡脱俗的爱,爱到可以放弃一切,爱到可以山无棱天地合,爱到不惜被天下所有喜欢红楼的人唾骂,反正是死了都要爱。

关键问题在,周先生爱史湘云本来没什么关系,就算一个九十岁的人了,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能爱的这么火爆,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人家贾宝玉这个小屁 孩愿意爱谁,这不该是您干涉的事儿啊,您爱就行了,干嘛逼贾宝玉也爱呢,难道是传说中丘处机给郭靖穆念慈拉郎配么?偏偏周先生非常执着的,坚定的,大无畏 的要把史湘云嫁给贾宝玉,这就犯了传说中的执念,让只读过红楼一两遍的人,都能被囧到。

周先生在早期写红楼小讲的时候,还是很收敛的,还是讲了黛玉一些好话。但是越到后面,黛玉就越成为周先生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在周先生眼里,如果没有黛玉, 宝玉就可以和湘云相亲相爱,双宿双栖。于是周先生渐渐的开始对黛玉越来越多攻击之词了。而且开始越来越明白的表示,贾宝玉和湘云才是一对儿。

同时,周汝昌先生越老越大胆。从一开始两个人晚年做伴,到两个人潦倒相遇结婚,再到两个人本来其实就是相爱的,再最后干脆到绛珠仙子要报恩还泪的人是甄宝玉,林黛玉爱错了人还错了眼泪。

周汝昌还写了一本《和贾宝玉对话》,在书里面他以“我是作者我最大”的霸气,逼贾宝玉亲口说出自己对黛玉只有怜惜之情,而真心爱的人是史湘云这样的话。

   至于他对为什么贾宝玉和史湘云才是一对的论证,那是比蔡元培童鞋还要精彩。

首先,他认为湘云是红色的代表,而贾宝玉爱的是红色。连吃都喜欢吃胭脂……论证,红楼里面酒令牌九,只有湘云是全红,其它人都是有红有绿的。

   然后,他认为只要和湘云沾了边的,都是代表湘云的。比如说湘云海棠诗做的好,所以所有的海棠都是隐喻湘云。

再然后,凡是和她名字谐音的,比如香啊,云啊,全部都是指湘云。

   在这个基础上,周先生就把贾宝玉身边所有的东西都跟湘云拉上边了。

比如说宝玉住的“绛芸轩”,周先生说,是绛洞花主贾宝玉和湘云一起的地方(为啥不是绛珠仙子和湘云搞les的地方呢?俺想不明白)

   比如惜春的地方的对联,穿云,度月。周先生说,月是麝月,是宝玉以后的妾,云就是湘云,是宝玉以后的老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住这儿。(当宝钗是死的呀,俺想不明白)

再比如说蒋玉菡送给宝玉的茜香罗,周先生说这三个字让他“一字一惊”,茜是红色,是湘云,香是湘的谐音,还是湘云……(可是这玩意儿不是已经送给袭人去了么……俺还是想不明白)

至于湘云和宝玉是怎么最后搞到一起去的,周先生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他说,是四大家族事败,湘云流落到卫若兰府上,卫若兰童鞋看到了金麒麟,一打听说原 来是贾宝玉的表妹,大惊失色,于是就托冯紫英童鞋找到了宝玉,并且非常慷慨大方的把湘云送还给贾宝玉,于是湘云就和贾宝玉双宿双栖去了~~~~~

   对在俺们社会主义制度下深受社会主义文化教导的周汝昌先生设计的这个结局,远在美国接受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张爱玲女士非常不客气的评价说:“用两个贵公子作救星,还是阶级意识欠正确。”

按理说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是应该被敬重的,但是他的有些话实在让人很难敬重的。只能说,一个男人被爱蒙蔽了双眼是可怕的。

比如说周老说“《红楼》中几位才女,群推黛、钗为首。以实论之,二人均不及湘云。”比如周老说“何以见得湘云英雄?如,独她敢批评林黛玉,直言不讳。”比 如周老说“曹雪芹毫不客气的评论了她——从盛赞湘云之品格而反衬出黛玉的缺陷”比如周老说“宝玉对湘云,是相知相厚,真情深情。他对黛玉,并无如此渊源, 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怜惜,是体贴关切。”

周先生还专门写了若干篇小品文,专骂黛玉。什么“是何心田”之类的词语,毫不忌讳。作为一个九十多岁的资深红学家,写起文章如此愤青,也算难得了。不过我 不知道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看到王熙凤谋财害命没愤怒,看到贾珍偷鸡摸狗没愤怒,看到贾珍奸淫媳妇没愤怒,却对一个十二三岁女孩子偶尔的出言不圆滑世故 如此痛恨。

但是,痛恨归痛恨,我很想学习咆哮教主拼命的摇醒周先生:人家宝玉喜欢什么人跟你没有关系,人家黛玉好不好也跟你没有关系,就算贾宝玉想娶多姑娘也不用你来管,求求你不要拉郎配了!

关于周先生的人品,学界还是有点微词的,这个俺不好妄加评论。据说他为了讨主席的好,坚决和胡适先生划清界限,不肯承认胡适对他的恩师之情;据说他为了立 功,揭发钱钟书先生《宋诗选注》没有选《过零丁洋》是卖国行径;据说他拿了某城市的钱,就在自己考证的文章中把曹雪芹故乡从丰润改为著名的大城市铁岭…… 反正都是姑妄听之了。主要俺个人是喜欢黛玉的,所以对这个老人家是有点喜欢不起来。

不过,周先生到了晚年,发展的越来越有圣父的苗头。在他眼里,除了眼中钉林黛玉之外,其它的女孩子都是美好的,都是可以被他用圣父的慈爱来关怀的。

    比如当初在天涯八卦曾经被砸的很惨的袭人,“桃红又见一年春

”是讽刺她贾府一倒就出去嫁人的那号。袭人的人品问题也是很多人八过的。但是周老先生对她就是 非常的圣父,他说袭人是绝对不会改嫁给别人的,如果真的改嫁,必定是被人逼迫,如果不改嫁就要对宝玉下黑手,她是为了救宝玉的性命才会改嫁的——我还真不 知道一个戏子,一个丫鬟的婚姻能起到这么重大的作用。

再比如妙玉小姐,判曲写到“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又何须公子王孙叹无缘。”周先生解释为,在俗世中,妙玉坚持了“kǎng zǎng”高洁的状态,导致公子王孙只能叹息没有缘分。把违心愿和又何须很干脆直接的吃掉了。

从他的言辞中,很敏感的人会发现,他是一个秉“女子失节,不如一死”“从一而终”论的所谓完美主义者。在他眼里,如果一个女人失节之后,会改嫁,就说明这 个女人是很烂的,不配说如桂似兰,所以袭人只能为了救宝玉的性命改嫁;如果一个女人会为了生计堕落风尘逼良为娼,那就不配“气质美如兰”,如果是他周先生 能觉得不错的女人,就一定会为了失节去自杀,所以妙玉即使要饿死了也必须高洁的活着。

说到这儿我觉得有点沉重了。暂时把周先生放下,来八周先生的几个弟子。他们是比较欢乐的。

 前面已经有人说了刘心武童鞋和霍家姐弟了。先来说说刘心武。

刘心武算是周汝昌的弟子,在刘心武一开始研究红楼梦的时候,就跟周汝昌关系比较亲厚,一直在给周汝昌写信,然后帮周汝昌提了一大堆很迎合周汝昌兴趣的意 见,比如说严格遵循了“以曹证贾,以贾定曹”的八字真言。其中刘心武提出的新枉凝眉,非常的符合周先生的意见,让周先生甚是喜爱,引为知音。新枉凝眉的意 思就是,枉凝眉写的是湘云和妙玉,简单翻译如下:

湘云啊阆苑仙葩,妙玉啊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湘云他;若说有奇缘,如何与妙玉心事终虚话?湘云啊枉自嗟呀,妙玉啊空劳牵挂。湘云啊水中月,妙玉啊镜中花。想眼中多少泪珠儿,究竟要流给“湘”,还是要流给“妙”啊!

   新枉凝眉把湘云和妙玉的地位提高到了钗黛之前,更压过了元春和探春,成为判曲之首,周先生自然是喜上眉梢了。至于湘云和妙玉后面还有两个单人判曲,周先生可以当做看不见。

话说周先生在提拔刘心武童鞋上,是很花了一番气力的,刘先生也是比较给他面子的,至少红了一阵子。可是刘先生毕竟不是周先生早期科班出生,刘先生的古典文化功底实在是弱了一点,所以闹了比较多的笑话。

最著名的一个笑话是“江湖夜雨十年灯”。据说刘心武先生一天梦中突然得了奇句,自己觉得此句写的很好,但是绞尽脑汁硬是对不出一个上联来(刘先生不懂平仄 说要对下联,但是这句末尾平声只能是下句啊),于是欣欣然发表出来,说是自己梦中得的好句。当然,估计黄庭坚童鞋在地下就哭了,俺的句子啊~~~~~王朔 童鞋BS他说:他应该觉得,自己不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写不出这样的好句子来,因为这样他就不会丢脸了。

可是这位刘心武童鞋,囧了一次还要再囧第二次,他在他的书里面说,太子给人题词,“楼前饮兴因明月,江上诗情为晚霞”,大夸太子文采斐然。然后……刘禹锡 童鞋也哭了~~~~~不许歧视我们二线诗人啊。可是这次刘心武童鞋死不认账了,他说是太子的师傅出上联给太子对,太子没见过刘禹锡的下联但是竟然对的一模 一样,所以太子师傅很高兴。不过不管太子师傅是很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俺看着很欢乐,顺便给刘禹锡默哀一下。

如果说以上两个笑话还需要有点技术含量的人才能看出来,下面的笑话就更没技术含量了:

   刘心武说,只有太子才可称千岁。所以义忠亲王老千岁是指太子。(还珠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格格吉祥!)

刘心武说,虎兔相逢大梦归不是讲的虎年兔月,因为十二生肖是不能用来形容月份的。(猴年马月泪流满面。)

   以上可以看出,我们国家现在搞红学的人的基本文化素质是什么档次。不过,刘心武毕竟是小说家出身,他在编故事上面的才能,比古典文学和考据的才能还是要强一点的。

刘心武的故事,我想其实大多数人应该是知道一二的。但是考虑到刘心武在红学界的地位,尤其是刘心武在考证、索隐界的地位还是颇值得一提的,所以简略的讲一讲刘心武的“学说”。

刘心武的学说,根基就是所谓的“三钗”。也就是可卿,元春,妙玉。之后刘心武童鞋又从周汝昌那里抄袭了点东西,把黛玉,宝玉,湘云,宝钗这些也凑齐了,就凑成了刘心武的整个红楼体系。

   真正刘心武的东西,最早是所谓的《红楼三钗之谜

》。因为他其实是个写小说的,所以是从文学角度去搞红学,估计一开始也就是文学角度去写,然后就在笔下塑造了这么个集宫闱秘斗,乱伦,床戏等等于一体的秦可卿造反失败记,顺手又塑造了一个人肉炸弹本拉登版妙玉。

后来周汝昌先生估计是看他这么写不行,因为红学家要忽悠人,讲的是论文,是考证,是索隐,像这样写小说哪行?就像安意如女士写的惜春记,把秦可卿乱伦都拉到贾敬那级去了,都乱了三代了不也没红?所以乃要考证啊!没有论文不成“家”啊。

刘心武估计是听了周先生的教导之后,就像禅宗挨了一棍子那样,也顿悟,于是去做考证了。曹家的事情都快被周先生考证光了,红学也已经是显学了,各地哪里能 挖出点曹家的东西都拿出去吹嘘了,他还能考证出啥别人不知道的?那年代正是辫子戏流行,一部雍正王朝那是多么流行啊,刘心武童鞋是不会像周先生那么下死功 夫的,也就翻翻清史稿之类常见史料,但是当不得人家作家想象力丰富啊,就光一个帷帐夜警,给他八出一大堆内容来,然后就有了传说中的《红楼望月》。

   有了红楼望月之后,刘心武童鞋奋三钗之余烈,开始疯狂出书,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之一,之二,之三……说起来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出到几了。

刘心武的红楼梦考证红了,比周汝昌还红,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不过刘心武在写书讲课的时候还是很给周汝昌面子的,一直都管周汝昌叫恩师。

不过刘心武却不是周汝昌那样的痴情种子。他对周汝昌对湘云的挚爱是比较不以为然的。所以他还是不打算为了湘云来得罪广大的黛玉迷。所以,他在说了一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屁话之后,非常大无畏的站出来,勇敢的说:我认为,宝玉应该是喜欢黛玉的!

   当红学泰斗不肯承认真理的时候,真理想露个头还得如此小心翼翼,泪奔啊。

  刘心武红了,霍国玲姐弟很生气。

他们的理论,比刘心武出的要早,而且他们下的功夫,也比刘心武要多。至少,他们还拿了红楼梦的一个版本做底子,还出了他们两个综校的一个本子。如果说看起来像红学家,这对姐弟应该看起来比刘心武更像红学家。

虽然他们的考证成果比刘心武还要囧还要雷很多。

霍国玲姐弟选的红楼梦的本子是戚序本。戚序是一个比较全的本子,但是也是一个被阉割的本子。那个本子里面,原著写的比较露骨的一些话全部都被删掉了,比如 红楼梦里面有一段说两个男学生商量撅草棍儿抽长短,谁长谁先X,在戚本里面就变成了“怎么长短”四个字,其它也有很多被删改的。但是因为它有脂批,所以在 市场上还是比较多。在这里提醒大家一下,如果要买脂批红楼,注意下,霍国玲紫军姐弟出的千万别买。楼主曾经花一百块买了两本他们出的脂批红楼,买到家一打 开看到香玉皇后行乐图就一旁面壁SB去了,看到后面夹带的那些私货,就让我直接快哭了,赔我的一百块钱来啊~~~~~。

我有个喜欢红楼的朋友说过,现代红学的著名假货,计有假诗一首,假墓碑一块,假造脂本若干,香玉皇后行乐图一卷。

   这个香玉皇后,就是霍国玲紫军姐弟笔下的林黛玉。当然,那是他们考证的另外一方面了。

其实霍国玲姐弟对后若干回情节的推测,并没有他们的考证那么大胆,基本上也是黛玉死了宝玉娶了宝钗,宝玉怀念黛玉,后来离开宝钗,宝钗守寡,这些基本还是参照了判词的。

但是霍国玲姐弟在黛玉之死上面,和刘心武童鞋就有了很大的差异。刘心武童鞋认为黛玉是死于水中,而且不能是投湖,而是沉湖~~~~~就是慢慢的,很行为艺 术的走到湖里,慢慢的沉下去,很艺术很唯美的死掉。而霍国玲姐弟则认为,林黛玉是上吊死的,理由很简单——判词写着“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我很想知 道金钗雪里埋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薛宝钗,是个冷美人,然后有冰一样眼神,冰一样的性格,然后冷啊冷啊就冷死了。

另外霍国玲姐弟虽然也得到周先生提携,但是在湘云事件上也可耻的叛变了,霍国玲姐弟认为,湘云童鞋是投水而死的,理由和黛玉上吊一样干脆,湘云说“寒塘渡鹤影”,所以就跳塘死了。

   从霍国玲姐弟对黛玉死、湘云死的推测思维方式来看,红学家其实是很好当的!

霍国玲紫军姐弟的最牛逼的一本书叫《红楼解梦》,这本书足以睥睨《红楼望月》,踩扁《红楼三钗》,藐视《石头记索隐》。如果说红学的索隐基本都是烂书的话,这本书堪称烂书中的一朵奇葩。

这本书大致告诉我们如下内容(请勿当红楼梦看,当清宫秘史看还是有点创意的):

曹雪芹有个伴读丫鬟叫竺香玉(也就是林黛玉),还有一个伴读丫鬟叫柳蕙兰(也就是袭人,李大嘴家杨蕙兰,曹雪芹家柳蕙兰,傻傻分不清楚),还有一个表妹叫 李香玉,也就是李煦的孙女(这个李煦以后我会给大家详细的八到的,此人在红学曹学考证索隐界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当年皇帝选秀女的时候,本来是要选李香玉小姐的,但是李小姐不愿意去,曹家只能把竺香玉也就是林黛玉改了个名字曹香玉给送进去了,然后就被雍正选为皇贵妃。曹雪芹发现自己最爱的女人已经被皇帝宠幸了,无奈只能娶了李香玉小姐为妻(疑似薛宝钗的原型)。

竺香玉生了一个儿子叫弘瞻,然后被封为皇后。曹雪芹听说雍正决定立弘瞻为太子,于是就和竺香玉密谋毒死雍正。林黛玉为了和自己亲爱的雪芹哥哥在一起,于是 顿时化身潘金莲,药死亲夫。谁料乾隆却抢走了帝位,林黛玉也就是香玉皇后就被逼出宫出家,和曹雪芹生了一个儿子之后,最终上吊自杀了(这对姐弟还真念念不 忘上吊啊),曹家也完蛋了。

对于史上并无香玉皇后的问题,这对姐弟说,乾隆把香玉皇后的所有的史料都删掉了,然后跟和珅合谋把红楼梦也篡改了。然后,面对于香玉皇后无任何依据可考的 事实,这对姐弟非常囧囧有神的质问道:“为什么一个皇后,在所有的史料里面都不见记载?难道不是乾隆童鞋心里有鬼把她彻底删掉的铁证吗?”

不过话说有乱说的还真就有认真的,有一个人非常认真的考证了一大堆资料,还写了一篇很长的论文,说即使真的乾隆能删掉朝廷的所有记载,不能删掉朝鲜的记载,他们的使者朝拜大清的时候的一些史料里面都不见香玉皇后,所以香玉皇后应该是没有的。

   对这个非常认真的写文章证明的人,我……我比对霍国玲紫军姐弟还要无语。

当然,曹学不是那么好当的,有娱乐派,也就有技术派。在宫闱秘史,编故事上既然已经有了几位大牛,那么接下来总该有点技术党吧。还真有技术党,比如说陈林童鞋就是一位标准的技术党。

这位陈林童鞋,告诉我们一个真理:现在搞研究,单有一项专业能力是不够的,必须一专多能,要敢于把自己的各方面的才能都弘扬的红楼梦里面去。比如这位陈林 童鞋,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算命大师,正因为他有非常优秀的算命能力,所以他能写出洋洋洒洒一大本著作,在红学站稳脚跟,还敢于口出狂言:“论主流红学研究 的全面破产”。

陈林童鞋在曹学中算是叛逆,因为他有一个比较惊天动地的说法,叫做“红楼梦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是出自同一作者”,因为据说他从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得出了同 样的命理推断。而且他很祥林嫂的说:“我真傻,我单知道八字命理、天文历法、元旦朝贺、皇家殡葬、黄河决口、科举考试等情节充分暗示了这个真实的年代序 列,没想到小说里白纸黑字的描写恰恰直接验证了我的论证。”

陈林不但算出贾宝玉,生于1706年6月8日(农历四月二十八日药王圣诞)算出薛宝钗,生于1704年2月25日星期一(正月二十一辛酉日),干支记时表 达为:甲申年丙寅月辛酉日。同时他还精密的计算出,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是七岁,贾宝玉初始云雨情的时候是十岁,甚至还算出了林黛玉月经初潮是哪一天!

这个日期是怎么算的呢,我可以给大家讲点思路。比如红楼梦里面有这样一句,第二十七回:“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据说很多红学 家为了确定红楼梦的具体时间,就开始在万年历里面疯狂寻找,后来有一拨人找到了四月二十六交芒种的,但是不是未时,另外一拨找到了未时交芒种节的,但是不 是四月二十六日,于是两拨人就根据这个年份,去倒退宝玉的生辰,然后倒推曹雪芹的生辰,然后开始PK的鲜血淋漓的。

至于陈林是怎么根据这些东西推断出,贾宝玉十三岁那年是公元1719年的,那我就彻底不知道了。至于他是如何根据哪个生辰八字是大富大贵皇妃的命格然后倒 推贾元春的生日,又算出贾元春死于公元1723年这些,说实话,俺没看懂。懂命理的人可以看一看,选择题,俺先举手说俺不会做:

  根据小说的描写,元春的出生时间是:

A、丙寅年甲申月辛巳日乙卯时

B、乙卯年辛巳月甲申日丙寅时

C、甲申年丙寅月乙卯日辛巳时

D、辛巳年乙卯月丙寅日甲申时

  算命先生说元春是个贵人,这是因为她的八字中有以下几个重要的命理特征:

A、生于正月初一

B、飞天禄马格

C、天月二德坐本命

D、日逢专禄

E、日禄归时

F、八字中有正官禄马

   当然,要做技术党,光会算命还不够,还得有多方面的知识。比如说……妇产科的知识。

某算命大师推测,曹雪芹并不是贾宝玉,而是贾宝玉的儿子,也就是薛宝钗生的遗腹子贾桂。然后,他开始推断贾桂的生日。

八月初三是贾母的冥寿,贾宝玉当天跟莺儿有一段对话;第一一九回写到,贾宝玉跟莺儿说完话后,“过了几天便是场期”,贾宝玉和贾兰就出门参加乡试去了。乡 试日期在中秋节前后举行,各省日期一样,八月初九考第一场,十二日再考一场,十五日考第三场。考官们从第一场考试结束后就开始阅卷,主考官直到九月初八才 最后确定中举名单,然后连夜写榜,次日凌晨送榜出红门。从清代科举考试和发榜的程序来推断,薛宝钗最早知道自己怀孕并告诉自己母亲和王夫人的时间也应该是 在九月上中旬。这说明薛宝钗“珠胎暗结”的时间最晚在八月初八。

我说了,宝玉参加科举考试是在1724年,那么贾桂/曹雪芹就是出生在1725年。那么,1724年农历 八月初八暗结的珠胎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呢?

   这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来。末次月经在4月份以后者,预产期这样计算:

从末次月经的第一天起,产月等于月份减3,产日等于天数加7。

八月初三是贾母的冥寿,贾宝玉和薛宝钗不可能行房,而八月初四到八月初八这段时间不可能是薛宝钗的经期,假定薛宝钗的末次月经第一天是甲辰年七月最后一天,即二十九日(1724年9月16日),那么她的预产期就应该是1725年6月23日。

   这就是说,贾桂正常的出生日期最晚是在1725年6月23日(农历五月十三日)前后。

如果贾桂正好出生于1725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6月6日)这一天,“珠胎暗结”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古代推命术总结出了推算“胎元”(即受胎月份或日期)的两种方法,一种以《渊海子平》为代表,推算受胎的月份;另一种以《三命通会》为代表,推算受胎的日期。

推算最准确和现在仍然通用的办法是推算受胎月份,其方法是:出生那个月的月干前一位,地支前三位,合起来就是胎元干支。

1725年(乙巳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日卯时交芒种后属五月,五月干支为“壬午”,月干“壬”前一位是“癸”,地支“午”前三位是“酉”,合起来得到受胎月份的干支为“癸酉”,这个癸酉月恰恰就是1724年(甲辰年)的农历八月!

这说明,如果贾桂正好出生于1725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6月6日)这一天,薛宝钗的受孕日期一定是在1724年农历八月初一到八月初八这几天内。

   反过来说,如果薛宝钗在1724年农历八月初一到八月初八这几天内受孕,贾桂肯定可以在第二年的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这一天足月诞生。

综上所述,可以作出结论:小说第二十七回写到的“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一方面暗示了贾宝玉(曹頫)真实的出生年代1706年,同时又隐含了贾桂(曹雪芹)真实的出生时间1725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

以上由于楼主确实被忽悠到了,虽然觉得认真的推敲这个东西很囧很无聊,但是……楼主不知道怎么总结,所以只能转载这段给大家欣赏,让大家知道技术派的人是怎么考证红楼的。

好了,说完以上这些“以曹证贾,以贾定曹”的代表人物,我们还是从算命先生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命学中抽身出来先,不然我糊涂了,大家也糊涂了。

我之前说了,红学几派的武功不能割裂开来看,但是曹学之外,还有别的学。虽然这些学都不如曹学显赫。但是这些人的想象力,创造力,以及雷人囧人的能力,却不在曹学之下。

比如说,代表人物“土默热红学”。据说,土默热红学是某土默热教授首创并独力完成的关于《红楼梦》的研究的新学说。按照学术界对新学说以首创者名字命名的惯例,故称土默热红学。 它和曹学毫无关系,倒是有些继承之前的旧红学的意味。

说土默热红学,可以先复习一下旧红学。旧红学大致是有几个说法,一个说法,是所谓的顺治帝出家事说,所谓黛玉是董小宛宝玉是顺治帝,相似点:女的死了男的 出家去了,但是胡适先生说,董小宛比顺治大整整十四岁,顺治十四岁的时候董小宛二十八了,所以没有拿董小宛做妃的道理,虽然我认为董小宛顺治说纯属瞎扯, 但是也想跟胡适先生说,你OUT了,你不懂御姐和正太也是能擦出火花地!

第二个说法,是纳兰容若

事说,相似点:据说都是十六岁考中的进士。为啥会说呢,据传闻,乾隆曾经御口说红楼梦咋这么像明珠家的破事儿啊……

第三个说法,红楼梦是借爱红,以红比喻朱,来表现反清复明。这个说法估计大家都见过,也都BS过了。我就不说了。

   土默热童鞋认为自己是自成一派,非索隐非考证,但是我却想把他和这些旧索隐旧考证归纳到一派里面。

土默热童鞋的主要观点是:红楼梦是洪昇写的,而洪昇就是写《长生殿》的那个洪昇。红楼梦的十二金钗,一部分取材于洪昇家里的一群姐姐妹妹,一部分又取材于 南明末期那群才女们。后来洪昇去曹雪芹家玩儿,想请曹寅童鞋帮他出版手稿,结果回去的路上掉水里淹死了,过了若干年,曹雪芹把手稿翻出来了,然后就开始 “批阅十载,增删五次”,于是就有了红楼梦。

   土默热教授的书,我在书店看到过很多次,不知道这书有谁会去买,买了会不会觉得很上当。

其实扯远了说一下,土默热教授真正闹的凶的,不是所谓的洪昇说,而是菊花诗这一段公案。

   土默热教授说,红楼梦里面曹雪芹写的菊花诗,是从董小宛和冒辟疆的诗里面抄来的。他拿出的证据是:

   董小宛的菊花诗:

   小锄秋圃试移来,篱畔庭前故故栽。

   前日应是经雨活,今朝竟喜带霜开。(格律失对)

冒辟疆和诗:

   玉手移来霜露经,一丛浅淡一丛深。

   数去却无卿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格律失粘)

   杨龙友和诗:

   尚有秋情众莫知,联袂负手扣东篱。

   孤标傲世偕卿隐,一样花开故故迟。(格律失对)

   红楼梦里的诗是:

种菊怡红公子

    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故故栽.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

    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对菊 枕霞旧友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

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问菊 潇湘妃子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土默热此论一出,学界震动,大家要求土默热拿出董小宛冒辟疆诗的出处。土默热教授语焉不详,在大家努力的寻找下,终于发现,通俗小说《秦淮歌妓董小宛》里面,确实有这些“菊花诗”。

随后,土默热教授招供说,他的来源是严中《红楼丛话》;严中说,他的来源是:《历代名姬诗词曲三百首》。

   于是人们在这本书里面不但发现了N多窜改得出格律的菊花诗,还找到了窜改版的题帕三绝。

   眼空蓄泪泪空流,苦苦相思却为谁?

自诩豪情今变节,转眼无目更添悲!(格律失对)

   后面在引用一下黛玉的题帕三绝,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土默热教授因为菊花诗的公案被砸的很惨,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为那本所谓的“历代名姬诗词曲三百首”顶的缸。但是,拿二手资料来做主要论据,最终也成为他的“红学”变成笑话的重要原因。

前面有人说到张爱玲女士,张爱玲女士的红学研究就属于我所说的第二门,版本门中的不二奇才。张爱玲女士的一个过人的长处在,她跳出曹学门的窠臼,不去 从历史的字缝缝里面找曹家的鸡零狗碎来证贾,也不从书里面找贾府的勾儿麻藤去定曹,而是很有创意的通过书前后版本的演化来研究红楼。

从这点看,张爱玲女士是不同于胡适那一帮的,因为她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小说家,和刘心武那样的通俗小说家不同,她的小说也是精雕细改的,所以她能理解曹雪芹 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那种创作历程,所以,她也能很敏感翻找着前后不同版本里面细微的字句改动,然后从自己长期创作的经验里面,找寻着曹雪芹如此修改的动 机。

她的红楼梦魇,主要写的就是她整理出来的一个,红楼梦的情节随着时间变化而改变的这样一个历程。不但她指出哪些地方是什么时间改动的,甚至连作者是因为什 么原因改动的,她都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有的时候,对作者思维方式的推断,还是有些流于经验主义的,但是由于其它红学家们没有哪一个敢说自己在小说创作上有 张女士这样的经验,所以自然也拿不出过硬的理由来反驳。

张爱玲女士的推断虽然有点流于自己的创作经验,但也是非常认真的,她认真的好像注释儒家经典那样去点评红楼。另外,张女士已经功成名就,小说的版税都吃不 完,她是不需要靠红楼来吃饭的,所以自然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完全可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这是红楼梦魇最可贵的地方。

正因为张爱玲女士是真心爱红楼到了梦魇的地步,她当然希望红学界能找到朋友来讨论。可惜,找这样志同道合的人太难。红学界的各位红学家们要不就是混口饭吃 的,对张女士侃侃而谈的各种细节他们听了茫然不知所云,引用的资料也不能博闻强记;要不就是虽然有些才能,却满肚子私货。所以张女士并不愉快。尤其是她对 后四十回的精彩论证,整个红学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如此有兴趣有心力研究。张女士手握屠龙之技,实在是寂寥的很。

甚至张女士百年之后,她的一番心血也无人继承,反而被人拿去给自己贴金了。相比于胡适的玩票,相比于现代红学界的沽名钓誉,她是真心爱红楼的,真心去揣摩红楼的,却在浩浩大观的红学界,找不到一个知音。

  借张女士名头炒作的事情不少,最著名的就是《定是红楼梦里人

》这部书。这部书从头到尾,不是给张女士做传,而是给周先生自己做传。

因为张女士的几个观点是深受红学家热爱的。比如说,张女士十二三岁读到后四十回,就发出了“天日无光,百般无味”这样的看法,通过对后四十回三个版本的详 细点评分析,又坚定的分析出了后四十回必然不是曹雪芹所写的论点。这点让绝大多数曹门主流红学家长出一口大气。因为对后四十回的研究,恐怕是无人能及张爱 玲女士的,如果这位女士通过她深入的研究论证出后四十回是曹雪芹亲笔撰写,那红学家岂不是都要没饭吃了吗?所以,周先生在这部书里面,前前后后反反复复不 厌其烦的,对张女士所做出的后四十回不好这个观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吹捧。

为了自己给自己做传,周先生还非常聪慧的使用了断章取义的高招。比如说周先生的宝玉湘云结婚说,周先生引用了张女士的一句话“传说有个"旧时真本"写湘云 为丐,宝玉作更夫,雪夜重逢,结为夫妇,看了真是石破天惊,云垂海立,永远不能忘记。”,然后不惜谄媚的对石破天惊,云垂海立八个字大力吹捧,立为张女士 支持宝湘派的铁证。但是,去读了红楼梦魇,发现这句话的后面是一句很有喜感的话:“这位续书人改编得确是有一手”。两本书一相对照,我顿时被囧到石破天 惊,云垂海立。

当然,就后四十回来说,周先生也是不肯承认自己没有张女士下的功夫深的。周先生是职业的,张女士是业余爱好,如果周先生玩的没有张女士深,那多没面子?但 是周先生对张女士的说法,由于自己心里没货又评不出东西来,只能很傲娇的说:“我读不了高鹗续的后四十回,如果用力量强迫我读,那就是对我最大的精神折 磨。”

但是,一旦到了和周先生的观点稍有差异的地方,周先生就立刻露出了狰狞的面貌。红楼梦脂批本署名的批书人有畸笏,脂砚,有不少人认为前者是雪芹家长者,后 者是雪芹平辈。周先生却认为,这两个人都是一个人,都是史湘云妹妹,也是曹雪芹的妻子。按说,这个观点在红学界争议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周先生竟然在给一个 已经故去的女士做的传里面,连点基本礼节都不讲,就肆无忌惮的攻击逝者,贩卖私货:“这等明白的浅理,她却一不理会,二不交待解释,三不立悟此“畸笏”作 出此批之人,还是脂砚罢了。”

而且,周先生在不断的贩卖自己私货的时候,还给张女士的心血之作《红楼梦魇》下结论“只此一个问题,就如此之“复杂”了,可见她的“红学”见解未必句句得实了。若再逐一讨论,那就更为繁琐缠夹,谁也不愿读这些——怪不得人说“红学”是“梦魇”了。”

看完《定是红楼梦里人》,顿悟,在周先生眼里,只有周先生自己定是红楼梦里人,别人还是惹不起躲得起的好呀。

  说到这里可能有的版友要说了,你不是说要手把手教我们做红学家么?既然红楼梦里人这么难做,那还怎么做红学家呢?

没事儿,我来给你们八一八这个叫梁归智童鞋的故事。那是相当励志的一个故事。这位梁归智童鞋本来是某农业大学园林系毕业的,毕业以后三四年估计工作不如 意,于是又考到某大学中文系去读古典文学,毕业以后当个文学教师,研究过庄子,研究过李渔,总之是搞不出什么名堂,非常痛苦,然后觉得红楼梦似乎是比较好 搞,读到探春的花名签,顿悟了,决定搞红楼梦了。

这位梁童鞋最初是写了一篇论证探春为什么会嫁到海外当王妃的文章,就今天的角度看这个观点实在是很寻常了,而且他的论证也就是拿了小说里面一些诗词来论 证,没有任何考据的东西。但是,红学界是很闲的,闲的要命,那么多红学家正愁没饭吃呢,看着来了个嫩犊子,就像我们今天养萝莉一样的圈养调戏,梁童鞋于是 又接着写文章,论证探春应该是海内的王妃而不是海外的王妃。研究方式还是一样,书里面找点诗词啥的。但是,梁童鞋很快发现这样搞是不行的,于是他决定下投 名状了。

他的投名状是写了一篇有关论证史湘云会嫁给贾宝玉的文章,然后也没发表,直接寄给周先生了。当时他创造性的提出了:湘妃应该是娥皇女英二个人,而林黛玉和史湘云就是宝玉的娥皇和女英,一个是湘江旧迹已模糊,一个是湘江水逝楚云飞。

周先生一看,自然是大喜过望,虽然湘云只占了宝玉爱情的一半,但是和林黛玉分庭抗礼已经让周先生感激涕零,引为知己了。于是周先生立刻就给还在读研究生的 梁童鞋回了信。于是,在周先生的提携之下,梁童鞋一发而不可收拾,刷刷刷写下十几篇类似的文章,凑在一块儿,当了他的硕士毕业论文。

   然后,梁童鞋就一步步走上了红学家的不归路。

按理说,梁归智是正规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对诗词曲赋颇有些见解,文采也还过得去,在一群红学家里面,梁归智算是写诗写的比较能看的。比如说另一位常常和梁归智像善财龙女一样跟在周先生身边的邓遂夫吧,他写的诗能把正经诗人鼻子气歪:

           丙戌之年春三月,京中此景真特别:

          米寿周师坐当中,我与归智左右列,

          共话红楼在人间,读者记者齐踊跃。

周师笑言三家村,记者却称三剑客,

          书城碰巧叫三联,天意人功谁能测?

          古语则谓三人行,而今思之尤贴切,

梁归智能做《红楼赏诗》,能讲红楼韵语,自己诗写的也不错,比起太子千千岁的刘心武,比起“读者记者齐踊跃”的邓遂夫,那是至少高一个数量级的。而且又非常听话,为了周先生的宝玉湘云结合论下了很多大工夫,按说,他应该能吃得开。其实他确实也算比较吃得开了,

为什么他红不起来呢?第一,他的论文做的太昏昏欲睡。比如说卫若兰射圃,他就找了菊花诗里面一大堆有圃字的句子,然后列了一下,说一堆联系不上的话,然后 就给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基本上全是用论文体,自然比不上刘心武先生的说书体。第二,他编造故事确实能力不够,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梁先生就是胆 子比较小,所以虽然一直骂名不算多,地位还可以,却始终红不起来。第三,梁归智写文章有个致命缺陷,就是学院体,往往是下笔千言,旁征博引,仔细一看,屁 都没说。一个大家公知的事儿,洋洋洒洒能讲上数万言的废话。

关于梁先生“独创”了伟大的探佚学,但是最后探出什么佚来了呢?大概就是这样:

贾母先死了,死了之后就发生了“犬戎叛乱”,王夫人把宝玉逼出贾府,赵姨娘以两条诗帕为理由诬陷林黛玉和贾宝玉有“不才之事”,然后把林黛玉给逼死了。之 后,宝玉在元春的逼迫下娶了宝钗,但是两个人没有发生XXOO的事情(理由是娥皇女英里面没有薛宝钗的位置,囧)。 黛玉是春末死的(这句话有论文万字左右),宝玉端阳娶了宝钗重阳就出走了(此句又有论文万言左右),最后就娶了湘云。

梁归智先生还考证:柳湘莲似乎可能也许大概做了强盗,这事儿似乎可能也许大概和铁网山有关,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似乎可能也许大概俺还没有考证出来……刘心武一看铁网山,不做啥考证,立刻做出一大篇小说,出名了,梁先生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看到这里大家就能知道,为啥梁归智先生红不了了。对出名这种事儿来说,那就是知识越多越反动。

红学在网上其实也是有一些牛人的,因为红学虽是显学,但是入门的门槛却是最低的。说说其它的学问,基本上都真是要花点功夫才能做出来的,比如说研究老庄孙 子,那不是装一两年的孙子就能出人头地的。要是再研究冷门点的,比如六朝的散文汉代的赋,估计能让相当多吃中文饭的人都苦不堪言。

   而红学,就比较轻松加愉快啦,只要你对明末清初到乾隆爷年间的历史略知一二,只要你想象力比较丰富,只要你看书的时候还能抓点词句,那就可以很轻松的搞出点大忽悠来。

比如网上曾经就出过这样一个很牛叉的论断:

   平定三藩收台湾,十年烽火班师还--“一块烤鹿肉”隐射“中原逐鹿”。认为芦雪亭吃鹿肉,是影射了康兔子童鞋收复台湾的故事。

   先给大家排个演员表:

邢岫烟(三藩新老汉军)代表吴三桂旧部、耿仲明旧部、尚可喜旧部。

   王仁乃“二人王”(科尔沁与察哈尔二部的蒙古八旗),代表吴克善(王子腾)部与一度叛乱的布尔尼部。

李纹李绮(佟养性与佟养真老汉军)是万历年间归顺清太祖的明朝地方部队。

“云丫头”史湘云(定南王孔有德旧部)代表孔四贞汉军部。

“薛宝琴”——隐射归降不久的郑克塽汉军公部。

“老太太贾母与太太王夫人”都隐射孝庄太皇太后。

“那屋里人”隐射满蒙亲贵——满洲八旗与蒙古八旗。

“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隐射慈宁宫与朝廷。

“湘云道:“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来,这两处只管顽笑吃喝。到了太太屋里,若太太在屋里,只管和太太说笑,多坐一回无妨;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 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隐射在平定三藩,收复台湾以后,汉军绿营部队与满蒙八旗部队的成见与隔阂还是很深。孔四贞

叮嘱郑克塽对满蒙 亲贵要时时小心,以免受到伤害。

湘云(孔四贞)与宝琴(郑克塽)的谈话,是历史记录,读者千万不要理解为湘云在挑拨亲戚之间的矛盾。也不要理解为曹雪芹的闲笔,而是《石头记》精心设计的史笔也。

   演员表排出,好戏开锣,故事是这么翻译的:

原来邢夫人之兄嫂带了女儿岫烟进京来投邢夫人的(三藩汉军部队归降),可巧凤姐之兄王仁也正进京(蒙古八旗部队胜利班师),两亲家一处打帮来了。走至半路 泊船时,正遇见李纨之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大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佟半朝家族的两支汉军八旗部队胜利班师)。大家叙起来又是亲戚,因此三家一路同 行。后有薛蟠(吴三桂部)之从弟薛蝌(郑经台湾部归降。作者将吴三桂比做蟠龙,郑克塽部比做蝌蚪),因当年父亲(郑经死前同意归顺朝廷)在京时已将胞妹薛 宝琴(郑克塽汉军公部)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婚,正欲进京发嫁(归顺朝廷),闻得王仁(察哈尔蒙古归顺部胜利班师)进京,他也带了妹子随后赶来。所以今日 会齐了来访投各人亲戚。……于是大家见礼叙过,贾母王夫人(孝庄太皇太后)都欢喜非常。贾母因笑道:“怪道昨日晚上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应到今 日。”(康熙二十四年秋冬)……探春道:“老太太一见了,喜欢的无可不可,已经逼着太太认了干女儿了(郑克塽册封为汉军公)。老太太要养活(赐府东华门北 大街),才刚已经定了。”宝玉(康熙皇帝)喜的忙问:“这果然的?”探春(多尔衮与孝庄太皇太后亲女儿)道:“我几时说过谎!”……探春道:“越性等几 天,他们新来的混熟了,咱们邀上他们岂不好?……不如等着云丫头(定南王孔有德旧部胜利班师)来了,……如此邀一满社(中华大一统)岂不好?……倘或那三 个要不在咱们这里住,咱们央告着老太太留下他们在园子里(祖国大陆)住下,咱们岂不多添几个人,越发有趣了。”宝玉听了,喜的眉开眼笑,忙说道:“倒是你 明白。我终久是个糊涂心肠,空喜欢一会子,却想不到这上头来。”

   至于访妙玉乞红梅,作者认为是:

“红”——隐射朱明永历年号。

“梅”——即“梅翰林”的“梅”,隐射以孝庄(布木布泰)为首的满清王朝。

“花”——即“化”也。化干戈为玉帛也。

“红梅花”的意思,就是大陆与台湾化干戈为玉帛也,一个“乞红梅”的乞字,代表了当时的国心民意。

强烈建议这个作者不要去研究红楼梦,应当改行去当海峡两岸亲善大使。免得屈才。

  讲完这些人,再来讲讲我之前提到过的邓遂夫童鞋。

邓遂夫童鞋童年很悲惨,勉强读到初中毕业之后就去文艺学校学唱歌跳舞了。但是邓先生是不甘心一辈子做一个死跑龙套的,他认为自己不应该着眼于做一个演员,邓先生就把目光放到了创作上。

创作不是那么容易的,邓先生最终也没有逃脱吃古人饭的途径,于是他决定搞一部写曹雪芹的戏剧。那时候他是很认真的,而且确实花了一番精力去考证曹雪芹之后新娶的老婆是哪一个。

以前有个笑话,说莎士比亚复活,然后评不了职称,因为没有论文,然后有人指点他去写一篇《哈姆莱特脚有鸡眼考》,说一定要有论文才行。邓先生其实给一个地 方歌舞团做文艺创作员还是很够格的,但是红学门槛实在是不高,写了几篇论文反响还可以之后,邓先生从此就进入红学家的大家庭了。

邓先生其实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毕竟他是初中毕业,虽然自学了一点东西,但是他还不大敢像刘心武那样乱说,并且自谦为“草根红学”。后来,邓先生在一次学 术讨论会上,结识了最喜欢提携后辈的周先生,周老对邓遂夫是极尽溢美之词,“遂夫同志是有才气的人,天赋颖慧的人;这样的人容易表现为自信、自负——在别 人的心目中不免被看成是有些傲气的。”“我们这个拥有十亿人的文化大国,只出了一个邓遂夫”。这给了邓先生无比的自信。

邓先生其实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写论文有点难为他,文采也不是很好,看之前他的“读者记者皆踊跃”的诗就能看得出。但是他是非常努力的,于是他觉得他可以 做一个琐细的工作,那就是“校书”。他花了很多年时间,很努力的校订出版《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

》两大本书。

但是校书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只要肯下功夫就行,需要很深厚的文化积淀。果然,邓先生校对的《甲戌本》一出,就被指出里面很多处错误。不过是这《甲戌 本》却一版再版。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观众基本只能看到官方的红研所校本,很少有人能看到《甲戌本》这样原汁原味的本子,所以当然销得快了。主流红学家不作 为,导致劣本也被疯抢。我常常想,那些所谓的主流红学家们与其坐在家里猜谜,何不认认真真搞点校书的工作呢。

邓先生这书火了,又触怒了一个人。这个人在香港,年纪八十多了,叫梅节。

梅节是个业余研究红楼梦的大师,即使算上王国维,蔡元培,胡适,俞平伯,他是能排进前十几位的红学家,算是个牛人。当年明月在书里面经常形容一群五六十岁 的内阁大臣冒火气,那跟梅节老人家比算不得什么,人家可是八十多岁还会去网上跟人掐架的。之前对土默热红学

,梅先生也是大力批驳,并且写了《别了,土默热 红学》的文章在网上四处转载。

梅节很认真的挑出邓先生一大堆毛病,并且冠以一个很愤青的题目:

   草根,不應是草包!

——評鄧遂夫《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校本》

梅先生毫不客气的说邓先生知识不够。还在文章的末尾,非常青春时尚的引用了一堆网友的话

其次,我採取第一版是讓鄧先生以原來面目和公衆見面。讓讀者和出版界看到,鄧先生出了五個修訂版,究竟改了幾個錯。哪個是自己發現的,哪個是別人指出才改 過來的。如果確實沒有多少改進,那麼三天兩頭就出「修訂版」,不是炒作是什麼?不是騙錢是什麼?網上已經有讀者提出來了:

    「哈哈,鄧先生庚辰本已出到第三版了!不知第一版的錯漏都訂正了沒有?像我們這些人,花一百大元買了第一版的人,可否贈送第三版?」(9)

「騙錢也騙得理直氣壯。出什麼幾版修訂,修訂不好別出啊!」(10)

   更让人囧的是,这位还给网友评论加了引文:

   (9)、《撫琴居.紅樓夢文學社區》網站,梁三對「大浪淘沙」所載鄧遂夫《與庚辰本有關的幾個問題》一文的評駁(2007年4月1日)。

(10)、同上,hmlcwz的評駁(2007年4月29日)。

   这让我们这些混论坛的纯业余红楼爱好者情何以堪啊!

   这文章一出,邓先生脸上挂不住了。

中国文坛虽然说文人相轻,但是相互见面都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当初胡适先生蔡元培先生虽然闹的火花四溅,但是毕竟还是客客气气的。梅先生跟邓先生是有过数 面之缘的,邓先生也想不到梅老爷子对他会如此不客气。不过梅节先生素来出言不逊不讲礼节的,偏偏格调还蛮高,据说他在红学界中最敬佩俞平伯先生,但是也只 见过一次。对其余红学家们均不识一面,绝无攀附之意,所以不讲客套也是情理之中。

邓先生虽然学识是不行,但是校书应该也是花了很多心力的,被这样鄙视之后,就委委屈屈在网上写了一篇文章来替自己申冤。里面强调了自己遭受红学界迫害的寻 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在近年更是随着我的学术影响的扩大,发展到莫名其妙地将我过去的红学会理事头衔亦悄然抹掉,甚至授意《红楼梦学刊》全面封杀 我的文章,连各式各样的红学研讨会亦不再让我参加的地步”。

说来邓先生并没有什么很高的学术影响,也没有什么很牛逼的见解,最主要的学术成就还是考证曹雪芹后娶的老婆,而且也有点牵强的地方,当不上学会头衔或者发 不了论文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被全面封杀,研讨会不能参加,从红学会的普遍学术水准来说按说倒也不至于,邓先生说这是周先生和红学会之间的勾儿麻 藤,横竖不足为俺们外人道也。

但是邓先生一边跟梅老爷子斗嘴,一边却没有去继续好好校对他的红楼梦,反而搁下手头要校对的蒙府本,去开始学习周先生了。周先生晚年大力提携后辈,邓先生自己尚未成功,又开始提携后辈的后辈,先是提携了胡楠,后来又在给西岭雪的续书搞点评。

胡楠、西岭雪这些女孩子的续书,大多是情绪丰富有余,见识文采不足。虽然在续写的时候,有了新红学考证、判词脂批为辅助,后面的故事可以写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毕竟是未经世事的年轻萝莉,邓先生虽然能力在红学家界比较难以为继,但是毕竟在红学界混了这么多年,点拨小萝莉们还接近能称得上是游刃有余。比如胡 楠,续的红楼梦模仿明清的半白话模仿的是有几分像的,但是遇到写诗就无能为力了。想清末那些续书再天雷,也能写出一堆文字雅致格律谨严的诗词曲赋来,胡楠 小妹硬是连个五绝也很难诌的出,即使是邓遂夫那样的诗词水平,也能给小妹指点格律,不亦乐乎?所以,邓先生抛开续书,此间乐,不思蜀并不奇怪。

有人说我八了四页也没有教会大家怎么做红学家,其实,按照周汝昌先生的说法,红学不光要考证,更重要的是“悟性”。什么叫悟性?比如周先生一拍脑袋说脂砚斋就是史湘云就是贾宝玉的老婆就是曹雪芹的老婆,这就是悟性。

如果看帖的筒子们有悟性,应该已经猜到红学家需要怎么做了。我们可以集蔡先生、胡先生、周先生、刘先生、霍小姐、梁先生等人的治学方法和治学理论之大成,如果你们从他们的经历中吸取了足够多的营养,我想你们肯定已经懂得怎么做红学家了。

如果你还是不懂,那么我就来手把手的教你怎么做红学家。

   首先,先把红学分为两半,一半是红楼是写曹家事情的,一半是红楼不写曹家事情的。你可以先选一样。OK,假定我们先选主流,红楼是写曹家事情的吧。

然后,红楼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究竟是不是一人所写?我们再选主流,红楼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不是一个人写的好了。

接下来我们就要发挥想象力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古人诚不我欺。只要你能先编出一个题目,然后我来教你们怎么去红楼的书中把这个题目论证成真的。

   比如出个题目:宝玉最爱的人是妙玉。这个题目在我几年前刚刚接触红学的时候,曾经论证过。那也是我开始研究红学学的入门。

首先,要解决林黛玉的问题。周先生说林黛玉的意思是“麟待玉”,是说史湘云的金麒麟等待贾宝玉的意思。咱们要知道,中国汉字博大精深,要找个谐音还不容 易,于是俺们找一个“临代玉”,就是说林黛玉的意思是,临时代替妙玉。好,解决这个问题了。红楼梦里面有两个宝玉,一个甄宝玉,一个假宝玉,就是真保妙 玉,假保黛玉。然后镜花水月真真假假之类的言词,给它凑个几百字,论文的第一段就有了。

   第二段,很好抄。妙玉的身份存疑,这个很多红学家都论证过。天下文章一大抄,去抄吧。

第三段,使用各种搜索工具,搜索书中宝玉和妙玉都存在的片段。最暧昧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喝茶和写帖子贺生辰了。妙玉把自己喝茶的绿玉斗给宝玉喝,这个发挥大家都会吧。

第四段开始要进入重点了。我们需要化用周先生、梁先生等多种牵强附会的手法了。于是我们找到了“访妙玉乞红梅”这首诗。这个我当初曾经用恶搞的心态,和认真的语言,用这首诗给宝玉妙玉牵过红线:

当时俺是芥末论证的,大家可以参考,将来不管要把谁和谁拉成一起,可以借鉴这种瞎扯的方法。当然,这只是方法之一,还有其它方法。

   酒未开樽句未裁,寻春问腊到蓬莱。

这一句实际暗指黛玉。为什么呢?看宝玉诗云:女儿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此一句乃宝黛二人生活之写照。而实际上,酒尚未开樽,即“茜纱窗下, 我本无缘”,女儿诗句尚未裁,即“黄土垄中,卿何薄命”之谶语。黛玉死去,宝玉方可寻春问腊到蓬莱。何故?宝玉对黛玉有怜惜照顾之感,这也是黛玉成为“临 代玉”的原因。宝玉说:“你死了,我作和尚。”正是这个意思。“临代玉”之不死,宝玉便不能寻春问腊去寻求真玉也。

    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

这一句暗指宝玉出家之缘由。脂批云:有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安能舍之出家为僧哉?玉兄一生偏僻处。然而宝玉为何出家?此处说的明了。不求大士瓶中 露,指宝玉并不为了修佛而出家。为乞嫦娥槛外梅,舍瓦已说,梅者,媒也。红梅者,红媒也。诗经有云,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这个意思难道 还不是明显之极吗?另外宝玉和妙玉之间有邢岫烟穿插,岫烟即秀言也,秀+言,乃诱也。诗经另一首,和摽有梅甚是相似: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同样是女与吉士 的故事。一个梅字,暗藏如许,大家休要被作者瞒过了。

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

这一 句 是后四十回主旨,大家千万擦亮眼睛。黛玉死后宝玉没有立刻来找妙玉,为什么?他先入世了,何谓入世?冷挑红雪去,冷、雪乃状宝钗,雪者薛也。而红则是婚嫁 之色,表示玉钗成婚。因而入世而去。但是宝玉宝钗终究因为没有感情而分,有袭人侍奉宝钗得始终,宝玉便可以放心而去。宝钗者,保拆也,二人的婚姻一定是要 拆开的。

离尘,又为何离尘?当然是寻访嫦娥槛外梅了。此时怎么来的呢?周先生告诉我们,此时宝玉和湘云相遇。香割紫云来, 暗 藏香云二字,宝玉是携湘云一起来的!但是湘云却不肯嫁给宝玉,因为“花因喜洁难寻偶”,脂批亦云:湘云为自爱所误。湘云自爱而不肯改嫁,那一个青年孀妇该 如何呢?自然是出家。

    因此湘云是真出家,宝玉是假出家,这二者大家不要搞混淆了。

    槎枒谁惜诗肩瘦,衣上犹沾佛院苔。

这一句是状宝玉最后之景,前者问,后者答。谁能最后惜宝玉,便是谁能最后和宝玉在一起。回答道:衣上犹沾佛院苔,即妙玉留下宝玉。但是却不是出家, 佛门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宝玉既然衣上沾苔,表明凡心不静,尘缘未了,故而和妙玉发展感情,因此妙玉的判词最后一句云:又何须公子王孙叹无缘,这说 明,她和宝玉才是真正有缘分的!

再给大家来一个学习做红学家的例子,这个例子主要采用的是周先生和梁先生的手法,同时也大胆的运用了蔡元培先生索隐的一些技术手段,至于“以曹证贾以贾定曹”八字真言的具体运用,我一会儿再具体的教大家怎么用。这个例子是我之前写的:

  非常狗仔队之红楼射日揭秘湘云

    好久不见,红楼射日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我要和大家揭示一下湘云情归何处。

湘云在红楼梦中虽然算不上头号主角,但是人气很高。为什么呢?因为她是女孩子中唯一有侠义心肠的人。用黛玉的话说,那是荆轲,聂政。这个评价是很高的。当然这两个人的典故我就不解释了,我也不是那种用字数骗稿费的人嘛。因此,我首先得从这个侠义说起。

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在书中对前人的书有所提及,通过这个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的价值取向。作者对《三国》,提也没提。可见作者对这种老奸巨猾的书没什么兴趣。另 一个就是《西游记》,作者提了两次,但是都是负面评价。言下之意,《西游记》就是热闹。除了热闹没有内涵了。唯独《水浒》很特殊。第一次生怕大家把《山 门》也归入热闹戏文,因此特地由宝钗出面给宝玉解释,宝玉高兴的抓耳挠腮的说好。这个评价就非常高了。第二次,宝钗嘲讽宝玉和黛玉,说李逵打了宋江赔不 是。这个情节很重要啊。为什么呢?因为清朝流行的是七十回本的金圣叹批的水浒,对水浒也大多持金圣叹的意见。可是这个情节呢,是七十回之后的。无意中体现 了作者曹雪芹喜爱的是水浒的全本,也就是说,作者是不支持金圣叹所谓乱自上作,梁山逆乱的价值观的。他自有自己的价值观,也就是说,他对侠义心肠是极喜 爱,极支持的。之前他所赞的鲁智深,正是梁山第一侠义之人。因此,作者的价值观是相当清楚了。

书中有几个侠义之人,比如柳湘莲,比如醉金刚,这些都是作者着力写来的人物,作者对他们的喜爱溢于言表。因此作者不知不觉,把一个排正钗第五位,论排行在 探春之后的的湘云写的才华横溢,锦心绣口,因为湘云寄托着他自己的情愫在内。可见,湘云的终身一定是作者极力去写的。

有人说不对啊,因麒麟伏白首双星,那不是说她和有麒麟的人要结婚吗?这话是不假,但是书中一直说的是金玉良缘,两只金麒麟可以成婚吗?麒麟在古代传说中, 麒为雄,麟为雌,麒麟合称则无所谓雌雄,就如两只凤凰一样,一般人不会认为两只凤凰是一对夫妻。因此,两只金麒麟正是兄妹的状态,意思是说宝玉和湘云是纯 洁的兄妹关系。那怎么样才是金玉良缘呢?金麒麟又应该配什么呢?前面说道作者对水浒的喜爱,而湘云的侠义心肠又正合水浒之意,可以看出来了吧?金麒麟应该 配的,是玉麒麟!

有人说玉麒麟是水浒的卢俊义,搁红楼都死多少年了。这个你又被作者骗了。第一红楼根本没有说年代,第二,这个玉麒麟并不是实际上就是卢俊义,而是一个暗喻水浒精神的人。也就是说,仗义疏财,侠义心肠的人。

那么有人要说了,湘云不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吗?那就是说,她是与丈夫分离了。对,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猜测,那金是假,那玉才是真。也就是说,射圃佩戴金麒 麟的卫若兰是假姻缘,早就湘江水逝楚云飞了。这个时候,有一个侠义的人救了她,并且劝她“命运中消长数应当”,这个人才是最后能陪伴湘云的人。也就是真正 的玉麒麟。

我们可以再补充一个证据,为什么翠缕当时说阴阳的时候要说:“主子是阳,奴才是阴”呢?为什么湘云还要再加一句“你很懂得”呢?可见,金麒麟的阴阳并不是 曹雪芹要暗示的东西,主子奴才才是真正要暗示的。湘云夫家倒霉,家人要被官卖,此时若有人仗义救了她,将她买下,从官面上看可不就是买做女奴么?因此主子 是阳,奴才是阴,一阴一阳,正如冯渊之爱香菱,正配就一桩好姻缘。

   有人又要说了,你说了这半天,那最后救湘云的到底是谁呢?

我现在就要揭示这一谜底,那就是——醉金刚倪二!

   第一个证据,我们看倪二的出场和描述,几乎每一句话都是水浒现成的。难道作者就自己写不出来,硬要搬弄水浒原词吗?非也,是作者在暗示大家倪二和水浒的关系。

第二个证据,倪二排行第二,卢俊义正好也是排行第二。湘云恰恰又不会念“二”字,统统念做“爱”字。这何止是巧合而已?

   第三个证据,水浒中卢俊义曾说:“慷慨北京卢俊义

,金装玉匣来探地。太平车子不空回,收取此山奇货去。”北京正合了事情地点,却恰恰点出金玉二字来,暗示金玉二麒麟的姻缘。后两句,正是救湘云的暗示。

第四个证据,醉金刚倪二这个醉,暗示卢俊义的“罪”,他醉中拿出十五两三钱四分二厘的银子,正暗示了卢俊义“罪”中的情形。三钱,暗示卢俊义刺配三千里, 四分,暗示脊杖四十,二厘,暗示二十斤的铁枷。第一日,恰恰行了十五里。每个数字都配得如此精巧,难道作者是白写的吗?

第五个证据,湘云诗云,也宜墙角也宜盆。可见离开公侯富贵之家,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再说菊花诗,“别圃移来贵比金”是暗示倪二将湘云买下,待其如金一 般,又合了金麒麟之说。“萧疏篱畔科头坐”,科头指不带官帽,暗示湘云所嫁是个白衣平民。“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两人都是豪侠之人,自然是 知音了。“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勘破三春景不长,到忽喇喇大厦倾的时候,原是秋天,此时二人相对,更应珍惜。这个阴是双关,不但指光阴,也 指阴阳的阴,表明倪二珍惜湘云。《菊影》诗里就更明显了,“珍重暗香休踏碎,凭谁醉眼认朦胧。”香即湘也,醉眼,即醉金刚的醉眼,这个不用我再说了吧?就 是醉金刚以醉眼识得湘云,并珍重湘云,不愿她沦落恶人之手的意思。

到这里大家应该能看出作者的奇妙之笔了吧?一方面对湘云未嫁得才貌仙郎而叹惋,另一方面又让她终身有托,不至沦落狐群狗党之手。

所以,醉金刚倪二的名字才会叫醉金刚啊,为什么不叫醉罗汉,醉天王,醉八仙呢?因为醉金刚,指的就是醉金纲,湘云是醉卧的金麒麟,是醉金,而倪二正是夫为妻纲的醉金纲啊!

   好,今天就给大家讲到这里,欢迎下周同一时间收看非常狗仔队之红楼射日特别版。我将给大家揭秘讲一下宝琴的结局。

恩,看来大家都有点入门,能讲到不在梅边在柳边。但是这个是不够滴,还要继续扯。再给你们提示一点思路:

   这句在两个地方出现过,一个是薛宝琴的怀古诗:

   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一个是汤显祖的牡丹亭:

   近者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请注意这句的原来典出,牡丹亭。杜丽娘是独自追求爱情的,不能接受父母包办的婚姻,所以梅翰林的婚事是肯定不成的。团圆莫忆春香到,春香是杜丽娘的贴身丫鬟,不回忆春香,说明薛宝琴是离开家了。一别西风又一年,是指离家别离的时间。

   那么薛宝琴嫁给谁了呢?应该是“自在若飞仙”的蟾宫客。柳湘莲是被道士渡化了,当然是自在若飞仙了。

薛宝琴自己跟随家长四处经商,颇有眼界,也有跟随柳二爷四处漂泊的能力基础。

   现在我们再来看薛宝琴的其它诗词。先来看柳絮词。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请注意,这个柳絮的柳,就是柳湘莲的柳。薛宝琴看到柳就想到梅,说梅花一梦,说明柳已经取代了梅,梅花只是一个梦。三春事业付东风,就是指三春已经散尽 了,这时候宝琴童鞋和梅翰林的儿子也彻底吹了。所以,庭院里面的梅花都落了,春天柳絮飘的时候,落花是什么话?肯定是红梅啊,只有香雪帘栊了,就是只有柳 了。

在芦雪亭联诗的时候,薛宝琴的几个句子:吟鞭指灞桥、赐裘怜抚戍、或湿鸳鸯带、不雨亦潇潇。 灞桥是什么?灞桥柳啊。鸳鸯带,你能想到鸳鸯剑吗?

   当然,在书里面找根据,总是会有力不从心的地方,那么我们接下来需要加入“考证派”的学习内容,主要包括牵强附会和伪造古董、伪造文本等各种方法。

比如说,要把柳湘莲和薛宝琴捏成一对,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想到一个红学界很常用的办法呢?就是,在历史上找一对夫妻,然后说他们是柳湘莲和薛宝琴的原型,然后顺理成章blablabla……如果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的悟性已经足够做红学家了。

   当然,如果这两个人实际不是夫妻,你还能把他们说成一对,并且坚持说是历史被改了,那么你的悟性就是红学家中的红学家了。

   好,现在我们在康乾时期去找这样的人吧。现在我们可以准备“以贾定曹”了。

先翻到开卷第一回,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看见梅字了,可以做文章了。

   我们现在要证明孔梅溪就是薛宝琴和柳湘莲这对夫妻的笔名。孔梅溪,就是恐梅惜,柳湘莲当然不希望梅翰林的儿子回来抢走他的老婆啦。

我们可以再拿薛宝琴的红梅花诗来论证: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闲庭曲槛无馀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无余雪,是指薛宝钗被贾宝玉抛弃了,有落霞,是指贾宝玉和枕霞旧友也就是史湘云在一起。为啥要这么说呢?当然你要是研究宝琴学,讨好一下周先生是很有用的。

   那么薛宝琴为什么在诗里面要写贾宝玉下半生的生活呢?因为他和宝玉还是好朋友呀!正印证了宝琴夫妇就是孔梅溪的化身!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红袖、闻笛是林黛玉教香菱写诗,绛又形容绛珠,表示黛玉成仙去了。“无复相疑色相差”,可以理解为你们不要疑惑宝琴和宝玉的区别,对,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宝玉的遭际就隐含着宝琴的遭际。

好,分析到这里,就要考验大家的悟性了,你能不能想到所谓的影、副,正反笔。我们可以说:柳湘莲乃湘云之影,薛宝琴乃贾宝玉之影。

湘云先嫁卫若兰然后分手,柳湘莲先许尤三姐终不成。两个人都侠义心肠blablabla薛宝琴先许梅翰林没嫁,贾宝玉先娶薛宝钗分手。两个人曾经一起掐红 梅blablabla曹雪芹的大才不但在真假用反笔,隐笔,连性别都用反笔,隐笔,这恰恰证明了blablabla

以上这些都是楼主在半个小时之内想出来的馊主意,当然是不够深入,如果像红学家们那样把琴为玉影,柳乃湘副的思维发扬光大,红学邪教新流派可成。到时候在曹雪芹周边的朋友里面再找几个,比如论证敦诚或者敦那啥是柳湘莲原型,也未尝不可啊。

说了这么久红学家,现在我有必要来说一下当年传说中的“主流红学家”们的故事。

   什么是“主流红学家”,就是六七十年代,在太祖思想熏陶下,在美周相理论感召下,在江皇后艺术指点下的“主流红学家”。

太祖和美周相,江皇后三个人是说红学不得不提的三个人。这三个人都酷爱红楼。太祖不必说了,家里有六七十年代出的老版本红楼的应该见识过红楼梦前几页。俺 家有幸有收藏一套那年代出的程乙本

,前面就有大段大段的太祖语录。美周相对红楼梦应该也是感触至深的,传说美周相病笃之时曾经一遍一遍的听王文娟的葬花 词,听得潸然泪下。而江皇后,更是扛起了半个红学家的大旗,在红学界叱咤风云。

太祖一贯是粗线条的评点小说的。比如说太祖对水浒的评价是,水浒为什么好,好就好在写招安,让人们都知道投降派。简简单单一句,那是回味无穷。对太祖思想进行发扬光大的,是半个红学家江皇后。这个我们等会儿再说,先简单说说美周相。

美周相是一个很有文人气质的人,他说话不喜欢直来直去。所以,虽然他的观点也不免打上那个时代的烙印,但是他对红学的喜爱,一般还是从很文艺的角度来喜爱的,比如说,指点文人编剧昆曲《晴雯》。

这部昆曲《晴雯》是当时中国红学界和戏剧界花了很大气力来编写的,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大家估计都能猜得出这部戏曲被写成什么样子 了。晴雯是一个大无畏的革命者,是叛逆者贾宝玉的精神知己,有着极为纯洁的友情,她同情受苦的底层丫鬟,反抗封建家长代表王夫人,支持宝黛反抗世俗的精神 恋……总之是把晴雯塑造成了一个集德能勤绩廉于一身的高大光辉形!

而相对来说,太祖和江皇后就没有这么有文人气质了。太祖高屋建瓴的认为,红楼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著作,是封建社会的缩影,我们可以从中看出那个社会究竟 是多么的需要打破和被毁灭。我们要从更高的角度去看,而不是简单的认为它是一部自传。但是当时的红学家们还在津津乐道于自传,最多也就是敷衍了事的说通过 写自己家的事情也反映了一些那个社会的现状。这让太祖有点不爽,觉得这些书呆子眼光太短,油盐不进。

更让太祖和江皇后不爽的是,一群红学家在津津乐道一个“钗黛合一论”。在太祖和江皇后看来,黛玉是宝玉的知己,是反对仕途经济至少是不喜欢仕途经济的,而 宝钗则是封建德行的代表,是封建阶级的维护者,这两个对立的对象怎么能合一呢?这不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吗?这就给当时的揭批俞平伯童鞋埋下了种子。

俞平伯先生其实是很冤枉的被拉出来做了出头鸟,那时候太祖和江皇后虽然不大爽这些文人,并没打算对他怎么地。那时候有两个小屁孩跳出来,写了一篇洋洋 洒洒的批判俞平伯的文章,里面旁征博引马恩列斯毛的经典著作来谈何谓批判现实主义,并且认为俞平伯是在反封建和怀念四大家族的繁华之间骑墙。其实这两个小 屁孩写的文章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比如说,他们说即使俞平伯再怎么论证钗黛合一,再怎么论证贾宝玉也爱薛宝钗,读者都不会认账的,不能改变钗黛对立,贾宝 玉只爱林黛玉不爱薛宝钗的事实。

   文章写出来了,他们请求文艺报发表,问是否可以批评俞平伯,文艺报对他们嗤之以鼻。说俺们报纸不是打笔仗的地方。没办法,只能发在校刊上。

但是,这文章被江皇后发现了,觉得很合意,就拿给太祖看。太祖看了也觉得不错,于是就让江皇后出面建议人民日报给发表一下。人民日报觉得俺们这报纸不适合,于是又发表到文艺报。

大概是因为太祖以前做小人物的时候也被大人物鄙视惯了,有点感同身受,还专门说了一段,大概意思是小人物为什么没有资格批评大人物呢?你们阻拦小人物去批评大人物,是不是有问题呢?俞平伯固然是我们要团结的对象,可是批判他的错误思想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红学界热闹了。从批俞平伯到批胡适,一场运动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俞平伯根本没搞清楚咋回事,就发现自己被孤立了——谁让他被革命小将点了名呢?枪打出头鸟呗。

在这场斗争里面,周先生是比较幸运的。不能不承认,周先生的政治智商比较高,他聪慧的跟胡适划清了界限,然后埋头做考据工作。江皇后对他表示了好评:“周 汝昌写了一部《红楼梦新证》,他的基本观点也是胡适一派的,但是他拿出清宫的一些档案,这是比较可靠的资料,这本书值得看,他的考证方法是不行,但它是一 个资料。”

   在那时候,红学家们都跟着大流走,谁也不敢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那么红学要靠谁来扛大旗了呢?当然是半个红学家江皇后了。

江皇后的基本观点固然是出自太祖,但是她对红楼梦至少是熟读的,而且观点其实不无道理。按照有些对红学界比较刻薄的人的说法,江皇后的人品道德之类放 在一边不说,她是否指示革命小将陷害俞平伯等老一辈红学家也不说,只说江皇后的红学水准,指点当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红学“家”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当时很多红学家确实做的很不厚道。用江皇后的话说,“俞平伯、胡适居然荒谬地唯心地说林黛玉和薛宝钗是一个人。还有他们把十六回本(甲戊年)、八十 回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戚蓼生本)等统统垄断了,群众看不到,而十六回本和脂评八十回本都只有一个抄本,就戚蓼生序本也要用很大力量才能得到,现在这三本珍贵的本子我都有,将 来重印之后,我可以送你。”“我为了脂评八十回的本子,向北京图书馆去借,借来了后又挨了一顿臭骂。那些资产阶级权威不许借出。我借出来后,请了许多人用 流水作业转抄了本,这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也是抄本,不是原本,他们垄断了这些东西。”以江皇后的身份地位,想要借出一本八十回带脂批的本子都要遭到臭 骂,可见当时带脂批的红楼梦被垄断的何其厉害。即使到了九十年代,还是很多人很难求到脂批的红楼,等我们能看到脂批红楼的时候,也就恍然大悟:脂批是红学 家手里的救命稻草,脂批泛滥之后,红学家会真的没饭吃。

   江皇后对红楼的看法,如果撇掉政治化的东西,其实还是有合理性的。我摘一点江皇后对红楼梦的看法,各位看看如何。

江皇后对考据派的看法:“我在上海,华东局宣传部长,他有一天对我说,现在北京找到大观园了,好多人去看了,某某负责人也去看了,我说那《红楼梦》要改名了,要改成曹雪芹游记,这个人也是个蠢材,他没有听懂,我不理他了。”

再有,江皇后对怎样认识红楼梦的看法:“是象奴才一样把她看成带有传记性的小说文学作品?是把她看成批判的现实主义为主,浪漫主义为辅这样一个高度的文学 作品,能够表现中国社会,高度概括中国社会,还是把她搞成真人真事,尽是些觅碎的儿女情长这么一部庸俗的东西。”

以及江皇后说:这五回很重要的就是一个主题歌--"好了歌"的词,……:“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笏是什么?就是大臣见皇帝拿的玉,“衰草枯杨,曾为歌 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就是现在那个破纱又糊在窗上,即穷人的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今两鬓又成霜?昨日黄 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指与薛宝钗结婚,“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指贾宝玉。我看到有一个回目,贾宝玉作了乞丐,抄家,坐牢。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这个我就不知道指的谁了,但是有一个批注本,就是指薛蟠、贾琏这些狐群狗党,薛蟠就是薛宝钗的哥哥,“择膏梁,谁承 望流落在烟花者巷”,择膏梁就是选女婿,谁也没有想到流落作了娼妓,这里指的巧姐,你看这个一百二十回本上,写巧姐嫁了个大地主,高颚虽然贬了她的贵族身 份,还是嫁给了一个大地主,“因嫌纱帽小,改使锁枷杠”,往上爬,这是写贾赦,贾珍他们,荣宁二府,贾珍是宁国府的长子,贾家的儿子,贾敬出家他就是管家 的人了。……

不过,红楼梦素来不是谁对谁说了算的。风水轮流转,转眼到了1977年,各位红学家都疯狂了,如果去翻阅那一年的红学论文,90%以上,是揭批江皇后的。 去读读那些论文,基本可以重复本段的开篇观点:“江皇后的红学水准,指点当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红学家是绰绰有余的。”真是杯具。

江皇后的基本观点固然是出自太祖,但是她对红楼梦至少是熟读的,而且观点其实不无道理。按照有些对红学界比较刻薄的人的说法,江皇后的人品道德之类放 在一边不说,她是否指示革命小将陷害俞平伯等老一辈红学家也不说,只说江皇后的红学水准,指点当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红学“家”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当时很多红学家确实做的很不厚道。用江皇后的话说,“俞平伯、胡适居然荒谬地唯心地说林黛玉和薛宝钗是一个人。还有他们把十六回本(甲戊年)、八十 回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戚蓼生本)等统统垄断了,群众看不到,而十六回本和脂评八十回本都只有一个抄本,就戚蓼生序本也要用很大力量才能得到,现在这三本珍贵的本子我都有,将 来重印之后,我可以送你。”“我为了脂评八十回的本子,向北京图书馆去借,借来了后又挨了一顿臭骂。那些资产阶级权威不许借出。我借出来后,请了许多人用 流水作业转抄了本,这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也是抄本,不是原本,他们垄断了这些东西。”以江皇后的身份地位,想要借出一本八十回带脂批的本子都要遭到臭 骂,可见当时带脂批的红楼梦被垄断的何其厉害。即使到了九十年代,还是很多人很难求到脂批的红楼,等我们能看到脂批红楼的时候,也就恍然大悟:脂批是红学 家手里的救命稻草,脂批泛滥之后,红学家会真的没饭吃。

   江皇后对红楼的看法,如果撇掉政治化的东西,其实还是有合理性的。我摘一点江皇后对红楼梦的看法,各位看看如何。

江皇后对考据派的看法:“我在上海,华东局宣传部长,他有一天对我说,现在北京找到大观园了,好多人去看了,某某负责人也去看了,我说那《红楼梦》要改名了,要改成曹雪芹游记,这个人也是个蠢材,他没有听懂,我不理他了。”

再有,江皇后对怎样认识红楼梦的看法:“是象奴才一样把她看成带有传记性的小说文学作品?是把她看成批判的现实主义为主,浪漫主义为辅这样一个高度的文学 作品,能够表现中国社会,高度概括中国社会,还是把她搞成真人真事,尽是些觅碎的儿女情长这么一部庸俗的东西。”

以及江皇后说:这五回很重要的就是一个主题歌--"好了歌"的词,……:“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笏是什么?就是大臣见皇帝拿的玉,“衰草枯杨,曾为歌 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就是现在那个破纱又糊在窗上,即穷人的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今两鬓又成霜?昨日黄 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指与薛宝钗结婚,“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指贾宝玉。我看到有一个回目,贾宝玉作了乞丐,抄家,坐牢。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这个我就不知道指的谁了,但是有一个批注本,就是指薛蟠、贾琏这些狐群狗党,薛蟠就是薛宝钗的哥哥,“择膏梁,谁承 望流落在烟花者巷”,择膏梁就是选女婿,谁也没有想到流落作了娼妓,这里指的巧姐,你看这个一百二十回本上,写巧姐嫁了个大地主,高颚虽然贬了她的贵族身 份,还是嫁给了一个大地主,“因嫌纱帽小,改使锁枷杠”,往上爬,这是写贾赦,贾珍他们,荣宁二府,贾珍是宁国府的长子,贾家的儿子,贾敬出家他就是管家 的人了。……

回头想想,江皇后的红学观点,比很多红学家都有可取之处。如果不是当时的社会环境搞一言堂,压制其它争议观点,她还是可以给红学做点贡献的。可惜文坛如战 场,风水轮流转,转眼到了1977年,各位当初捧江皇后臭脚,揭批胡适俞平伯的红学家们陡然都疯狂了,如果去翻阅那一年的红学论文,90%以上,是揭批江 皇后的,其中不乏玩吃了吐的。去读读那些论文,基本可以重复本段的开篇观点:“江皇后的红学水准,指点当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红学家是绰绰有余的。”真是杯 具。

  揭批江皇后的代表人物,乃是冯其庸先生。

冯先生的学问其实并不坏,功底有一些,红学著作一大堆,很多功夫下得确实比较深,但是这篇揭批江皇后的文章,实在做的不漂亮。也许是因为当初冯先生是挑头 站出来支持两位革命小将揭批俞先生的,其代表言论是“应该说,《红楼梦》研究改变成为新的面貌,就是从希凡(两位小将之一)他们的文章开始的。我不仅当着 他的面讲,其他地方我也这样讲,我认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一致,要表里如一。”现在,要赶着和江皇后划清界限,所以急着发表了以下文字:

“反党野心家、阴谋家江青,近几年来,在大做其女皇梦的同时,还念念不忘《红楼梦》。她对《红楼梦》一窍不通,却恬不知耻地自我吹嘘是什么“半个红学 家”,到处大谈其“红学”,肆意歪曲和篡改毛主席关于《红楼梦》的指示,利用《红楼梦》进行阴谋篡党夺权活动。她还贪天之功为己有,公然把伟大领袖毛主席 在一九五四年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批判《红楼梦》研究中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斗争,说成是由于她的“发现”而发起的,真是猖狂到了极点!”

这是杯具,还是洗具,或者牙具,我也说不清了。

   别看各位红学家们揭批江皇后风生水起,但是江皇后的思维方式还是深入他们骨髓的。

   比如江皇后让人感到很阶级意识,很晕的一个观点是这样:

“作者总说他无能,总说林黛玉小性儿,行行爱恼人,总说薛宝钗怎么大方,其实薛宝钗手里有钱,她用钱收买人心,收买特务,袭人就是她收买的特务。林黛玉是 没有什么钱的,就靠贾母每月给她一点钱,因为她不使胭脂粉,什么她都不使。有一回薛家的老妈妈送东西给林黛玉,正好遇上贾母给她送月份钱来,她就把钱全部 给妈妈与丫头了。”

“从刘姥姥眼睛里看,说林黛玉的房子,哎呀,还不定是那位哥儿的书房,尽是书,而薛宝钗的房子是另外一个样子,矫揉造作,听说贾宝玉有一块玉,她也作了一 个项圈金锁,原来是准备送到宫里争取考试贤人,没有选上,这样就看中了宝二奶奶的宝座了,而林黛玉从小是当男孩子培养长大的,这两个人完全不同,性格什么 都不一样,而且地位悬殊:一个是寄人篱下,实际无产者,没有户口,当然不是说她的思想不是贵族的;一个家里是富豪,是皇家的商人。”

   言下之意:薛宝钗是富人,林黛玉是穷人。薛宝钗很富贵很装13,林黛玉很清贫很清高。

后来八十年代拍红楼梦的电视剧,林黛玉的衣服不是竹子就是兰花,再不就是梅花,颜色一件赛一件的素淡,头上的发簪首饰也是一样赛一样的简朴;薛宝钗的衣 服,不是大红,就是金黄,头上一年到头带着超大一个金灿灿的大金凤凰,打扮的一副暴发户样。我看了那服饰就心中暗想:书上明明写了黛玉是“通身的气派”, 写宝钗是“从来不爱花儿粉儿”“素淡的忌讳”,片子里面却要如此展现贫富差距,不爱胭脂粉的怎么由宝钗变成黛玉了?这难道不是江皇后思想的再现么?江皇 后,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再度杯具一次。

   雷了这么久,是该到回归正传的时候了。

   说了这么多,因为我还是比较偏向比较有喜感,比较雷,比较囧的索隐派

,所以可能很多童鞋可能都会觉得做红学家主要要靠的是想象力,不过,这些只能让你入红学的门,让你忽悠名声或者是钱,真正想进入红学会,想成为学术霸头们承认的红学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想得到学术霸头们的承认,基本上,你必须遵循一些规则:

1、坚持红楼梦是曹雪芹写的。坚持红楼梦是曹雪芹借助自身经历而经过艺术加工创作出来的一部小说。

2、坚持红楼梦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深刻的揭示了中国当时的社会矛盾。

3、坚持宝玉和黛玉是社会的叛逆者形象,代表了人性的纯真和对自由的追求。

……

其实也不用列举那么多,只要你的态度够随大流,够中庸,就能被主流红学界所接受了。

大家看到这里可能要说了,这不就是俺们高中语文课本都学过的那点破事儿吗?如果这些都承认了,那么这些主流红学会的红学家们都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

主流红学会的红学家都做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就光红楼梦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缩影这个论述写的论文如果堆起来,砸死个把人是绝对没有问题 的。虽然这些论文千篇一律可能算不上,但是要说资产阶级文艺复兴、康乾盛世程朱礼教这些东西的重现率和露脸率,即使是GJM童鞋也会自愧不如的。也就是 说,红学著作如果把重复的部分全部给去掉的话,保守估计可以删掉90%。

除了这些大而空泛的东西之外,第二类文章就是对里面随便的几句台词,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大概是把咱们在论坛吵的一些级别的东西,美化加工一下词汇,分出主标题,副标题,加上引文,就算一篇论文了。

比如王熙凤说“你吃了咱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咱们家做媳妇儿”

一派认为王熙凤是王夫人派的人就会认为,这是王熙凤拿女孩子的羞涩取笑,是嘲笑讥讽黛玉。另一派认为王熙凤是贾母派的人就认为,这是王熙凤理解贾母的心思,想撮合宝黛。双方各有论点,各有论文,争的不亦乐乎。

   当然啦,有人会问他们有没有做一点不论坛级的学问呢?这个可以有。

   比如说,曹雪芹是什么时候死的。

胡适拿到的甲戌本写的很清楚,壬午除夕,此回未成而芹逝矣,于是胡适老人家说,曹雪芹是清乾隆27年壬午除夕死的。但是其它红学家不甘心,周汝昌老先生经 过汗牛充栋的考证,力证曹雪芹其实是乾隆28年癸未除夕死的,而梅节老人家经过多年研究,又站出来发表力作,说胡适、周汝昌童鞋 是把标点点错了,其实曹雪芹是甲申年春死的!

大家明白了吧?遇到这种话题,表面上看红学家斗的你死我活的,但是其实根本就无关痛痒!你说乾隆27年,他说乾隆28年,反正都有道理,谁也不比谁高贵些,大家一个人都不得罪。这才是在红学界混的不二王道。

  有人可能会说了,什么有关“政治性的主题思想”,什么有关“反封建”,什么“歪曲正面人物的形象和品格”这些也太恶心了吧,但是,这是很无奈的。

因为现在红学界的头头们,基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别看他们骂江皇后骂的凶,可是内心却很少有丝毫不受影响的。比如说传说中的李希凡,人家是中国红楼梦学 会副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人家就是当年受江皇后宠信的红楼革命小将(是宠信不是宠幸,表想歪了);冯其庸,中国红楼梦学会名誉会长,《红楼梦学刊》 主编,人家的作品那可是充满了反封建的思想,在论证宝钗的时候,非常精屁的说:“宝钗把诗当目的,从而在元春试才时得到了好评。她就是如此富有机心,统治 者喜欢什么,她就喂什么”……这个让我这个贬钗扬黛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之前几页大家可能认为自己可以做红学家了,但是,不要怪我在这里泼大家一盆冷水,有这样的红学会会长,有这样的红楼梦学刊主编,大家如果仅仅靠那两把刷子想进主流的红学会,还是很有难度的哦。

   我估计,各位版友也不会甘心做一个像刘心武、土默热那样被人BS和嘲笑的红学家吧。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进入更深一个层次的学问了,那就是“曹雪芹家谱学”。

说曹雪芹家谱比较烦,那么我先来给大家八一下之前我就说过要给大家八的一个人,叫李煦。

李煦是个宝啊。因为,红楼梦不是只有贾府,而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还联络有亲呢。可是曹家呢?没这么厉害,找不出一堆亲来,唯一能找出的,就是李煦这一家。

曹寅和李煦,都是康熙爷宠信的人,李煦是苏州制造,曹寅是江宁织造。其中曹寅比较风雅,李煦比较粗豪。打个比方,李煦就有点李卫的味道,办事很认真得力, 也是标准的忠心耿耿。而曹寅,就很有文人士大夫的风范,写了《楝亭诗钞》、《楝亭词钞》这么一堆东西。关键在于,这两家真的有亲。李煦把妹子嫁给了曹寅。

   那么,李煦到底是四大家族的哪一家的原型呢?

其实在俺们外行看来,四大家族没有必要一一对应,是谁的原型根本不重要。正因为它不重要,所以它属于我之前所说的无关痛痒的问题,是红学界可以争论,且不丢面子的,所以,一定要争论。

首先,周先生站出来了:贾宝玉的爷爷娶的是谁家的姑娘呢?是史太君,所以,李煦家是史家!四大家族里面,唯独史家是有原型的!所以史家最牛!所以宝玉要娶史湘云!

当然,主流红学界也没有落后啊,忘记是谁提的了,李煦那是谁啊?那是苏州织造啊,红楼梦里面哪个是苏州的?当然是林黛玉小姐了,姑苏林黛玉嘛。他们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李家就有个姑娘,叫李香玉,是从小在曹家长大的,和曹雪芹青梅竹马啊!

再然后,大家还记得之前我八的霍国玲么?曹雪芹表妹李香玉,嫁给曹雪芹,但是后来曹雪芹还是爱竺香玉,不爱她,抛弃了她。这个似乎是薛宝钗薛家。

各位啊,在这里我送各位一个红学思路,我认为李煦家影射的,以上所有人说的都不对,李煦家影射的,是金陵王家。理由,很多,而且绝对不是之前那么牵强附会的搞笑,俺这个想法,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如果从表面上看,李家既像史家(李家的女儿嫁给了曹寅,地位相当史太君),又像林家(苏州制造,又兼任两淮盐政),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家像金陵王家。

大家知道俺们的朝廷制度自从隋朝以来一直是科举制度的,做官的不管人品败坏也好,思想僵化也好,基本上至少能保证是在文化上有点刷子的。只有极少几个时代出现过奸人掌权,拿钱卖官的,那时候才可能会有比较没文化的官员。

但是清朝可不一样地。清朝是弓马上得的天下(不知道他们得意啥,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哪个不是弓马上得的天下),所以崇武贬文。在红楼梦原书里面也有记载,就是“文既误了,武也当习,况是武荫之属”,曹家,其实也是靠武功起家的。

武功起家的这拨人后来就分化了。一部分,可能原来家族就比较书香,比较有文化,于是很快找回了自己传统,像汉人士大夫一样开始过高雅的小日子,比如曹家; 还有一部分,一开始本来就是平民,但是“从龙入关”立下了功劳,也当了官,他们中大批文化水准恐怕就不是很高。当然当时的清政府并不是很在意臣子是否有文 化的,只要你够忠心,肯给皇帝办事,有没有文化都重用。如果按照文化来选拔人才,那朝廷里面不都是汉人了吗?你让皇族情何以堪啊。

也就是说,清朝在人事任用上,并不是像传统一样以文化做考核标准,只要你是八旗包衣,够忠心,能通过裙带关系或者什么关系跟皇帝搭上,就很有被空降做官的 可能性。李家如果真说很没文化,那有点冤枉人家,能做到那个官,基本的文化素养会有的,李煦毕竟不是李卫,但是跟曹家的风雅相比,李家恐怕只能担得上务实 二字了。曹和当地的文人士大夫唱和应答无数,李煦还被康熙骂“尔之识几个臭字,不知哪去了?”

我专门拜读过结集出版的李煦奏折,读了以后,有收获,更多的是很失望。里面基本没说像模像样的事儿,一部分当然是织造本行,什么元旦进龙袍折,端午进龙袍 折之类,其它的就是所谓的专折言事,大多数说的是“米价甚平,粗者七钱上下,细白者九钱,一两不等”、“仰赖皇上洪福”之类,再不就是“扬州地方,春气和 暖,雨顺风调,万民乐业,无不感颂皇恩,并奏以闻”。

红楼梦里面,贾史王薛四家,贾府的元迎探惜自然不用说了,史家前有贾母后有湘云,文采风范自然也不用说了,薛家虽然是商人,但是在教育子女上也绝不落后, 有人说你看薛蟠多烂啊,可是薛蟠正是王家的女儿薛姨妈教育出来的,薛宝琴和薛蝌那才能代表薛家的教子水准。也就是说,这三家,都是我所说的,前一种书香门 第的家族。当然,也包括扬州盐政林老爷家。薛家、林家、史家的三个小姐可谓红楼梦里面文采前三甲,贾府四个姑娘倒要靠后。如果李家是以上三家中的一家,那 让风雅的曹寅情何以堪啊。(贾母说“只有宝玉像他爷爷”,恐怕就是说只有宝玉在文采风流上像曹寅吧。)

   恐怕,唯一的例外,唯一的异类就是金陵王家。

王家的王熙凤不认识字,这在红楼梦的贵族女性中简直就是一朵奇葩。王熙凤的作风,更是不用说,比如说王熙凤架着胳膊卡着门槛说这里过堂风不错凉快凉快再 走,比如说蹬着门槛子,拿着耳朵挖子剔牙。再另外两个王家的女性王夫人和薛姨妈,两个都是明显没什么文化的。贾母老人家风雅说要说酒令,结果还把薛姨妈给 郁闷着了,觉得贾母故意丢她们姐妹的脸。

另外一个证据,就是李煦是比较会弄钱,李煦在玩弄手段搂钱这点上,跟王熙凤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传闻康熙末年清查账款,曹寅还不出钱,居然还是李煦帮他还 的。红楼里面王熙凤说“扫扫我们王家的地缝子都够你们过活的”,可不是虚言。史家,薛家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林家就更不用说了。

 之前说了红学需要考证,需要证据。那会有人嘀咕了,没有证据怎么办?

不怕,证据是一定会有滴。有证据要上,没有证据,创造证据也要上。于是就有了无数的假证据。

   比如说,伟大的曹雪芹的墓碑就这样问世了。先奉上曹雪芹墓碑的图片,请问各位筒子,你们有人相信这个是曹雪芹真的墓碑么?真的么?这是真的么?这是真的真的是曹雪芹的墓碑么?

没关系,红学家会相信的!因为可以写论文。比如说我之前说的著名红学砖家冯其庸童鞋,就坚信这块墓碑是曹雪芹的墓碑。而且还“考证”出当地是曹雪芹童鞋的祖坟之所在!

想想曹家世代风雅,曹寅淫诗作赋很有一套,曹雪芹更是不世奇才,就连身边的女人也是史湘云小姐这一级别的(按照周汝昌先生考证),何至于墓碑这字比楼主写 的毛笔字还要丑上三分?如果史湘云小姐给她丈夫就写这种字号的墓碑,周汝昌先生要哭死了——这是污蔑,这绝对是污蔑,俺家湘云不可能让宝玉埋葬这么丑的墓 碑的,你们是造谣!

按说就算是当地农民发现的,也不至于造假造出这么丑一个墓碑,据我猜测,估计是那时候(六十年代)知识分子臭老九是靠不住的,所以造假也没敢找知识分子插手的缘故。

说完曹雪芹墓碑这一惨烈的故事,再说邓遂夫先生考证曹雪芹新老婆的故事。这就更加的惊悚了。因为,伟大的红学家告诉我们,他们“找”到了曹雪芹亲自用过的 箱箧!而且箱箧还有“芳卿”的称谓。就靠这个箱箧+芳卿,邓遂夫先生写了洋洋洒洒一篇长文,说曹雪芹的新妾貌似名叫兰芳。因为箱箧中还有咏兰花的一首 诗……

连曹雪芹亲自用过的箱箧都问世了,不知道曹雪芹亲自扎的风筝,曹雪芹用过的厕筹,曹雪芹写过红楼梦的毛笔啥时候问世。反正按照红学家这种没证据创造证据也要上的态度,以及为了经济利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雄心大略,估计红楼梦后四十回问世也是迟早的事儿了。

那有人就说了,伪造曹雪芹的遗物难道就那么容易吗?比如说曹雪芹亲自用过的箱子,曹雪芹的墓碑,难道他们就完全不怕被发现?难道他们不会觉得假的太可笑吗?

事实上他们才不怕呢。因为红学界最重要的就是,隐瞒。就好像做官欺上瞒下一样,红学家做什么研究,其实大多数情况下老百姓是根本不知道的。红学会学刊的论文,老百姓也是不会看的,所以作假也没什么可怕。

   那么我来教教大家怎么伪造证据,或者伪造证据怎么样比较容易理直气壮。

以书箱为例,我就可以手把手的教大家做伪了。

第一,书箱本身基本上是文物。这个对大家来说有一定得困难。不过问题不大,幸好曹雪芹童鞋是清朝人,清朝的文物还是比较好找的。很多“学者”坚定的说因为 这两个箱子貌似是乾隆时期的东西,所以必然是曹雪芹童鞋的无疑,这个论证是很让人ORZ的,难道清朝乾隆年间人都死绝了,除了曹雪芹没有人用箱子了咩?但 是无所谓,砖家的论证从来不是为了正确滴。要做红学家,就要有没脸没皮的觉悟。

第二,箱子上的东西要语焉不详一点。比如说,你箱子上要是写留赠湘云,那就假了。所以,这个作伪的人很用了点小心机的写“留赠芳卿”。芳卿在古时候也算是 对女性的通用称呼,卿是代表爱称,芳是代表美好,对任何女性其实都可以用。就好像现在说尊贵的女士之类的称谓一样,是绝对不会错的。当然邓遂夫先生缺乏基 本文化素养硬要说芳卿就是mm名字叫芳,这个可以无视。

第三,至于箱子里面的“诗”,那就看情况办了。关键在于,你要脑子灵活,善于见机行事。比如说,曹雪芹遗留的“箱子”里面的诗被人指责平仄不调,诗也不 好,然后红学家非常大胆而有创意的指出“正因为平仄错了,才说明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么别人作伪就不会做错平仄了”。真是天才的言论!从整个红楼梦看, 曹雪芹童鞋还是没有犯过格律错误的,何止曹雪芹童鞋,连那些写天雷滚滚红楼续书的,俺都没见过格律错误的!如果说传说中芳卿悼亡曹雪芹的诗居然杯具到这种 程度,周汝昌先生又要哭了:俺那才高八斗远胜黛玉的湘云mm啊,你写诗竟然平仄不调为哪般!

第四,红学界讲的不是一个能字,而是一个混字。比如说周汝昌先生,身边随身携带一百顶高帽子,外加诗词曲赋一百首,逢人送高帽一顶再附加打油诗一首,除了 红学会垄断级别的大牛觉得他挡了自己路之外,各位后辈无不对他感激涕零,相对来说孤傲的吴世昌童鞋就混的惨得多。所以,关注别人伪造了什么古董,然后跟着 吹捧也是很重要的。因为考证一个东西是假的,做一篇论文即可,还堵了别人的路;但是如果你把它当成是真的,那就可是大大的一堆饭碗哦。而且更重要的是,今 天你帮了别人,明天别人还会帮你。周先生大力提携刘心武,刘心武也没少替他扬名,有人抱团是多么重要滴一件事情啊!

当然,伪造古董好歹还是要成本的,即使不说去搜集乾隆年间的木箱子要一大笔钱,就光是农民搞块青石碑,刻上歪歪扭扭的曹霑之墓也是要成本的。那么什么不要成本呢?

   当然是做伪的文字不要成本。

比如说周汝昌先生的传说中的伪造曹雪芹全诗事件,那是赫赫有名。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圈内人士看着他都害怕。俺们都是吃这行饭的,你造假就造假了吧,千万别说出来啊,你说出来俺们多丢脸啊!

话说其实之前大家都很喜欢周汝昌的。为啥捏?因为他是个活资料。考证多累啊,一般人谁喜欢考证啊?所以有周汝昌的新证在,大家直接用周先生的二手典故,轻松加愉快,简直是居家旅行,写文骗钱,必备良书。

   但素,大家心里也惴惴不安啊,万一又被坑一下怎么办?

比如说俺们的蔡义江先生。蔡先生是比较中庸的,做学问比较谨小慎微,基本上属于思维在正常人的正道上的那种。所以红是不会很红的,但是被骂也是不会被骂的 (极端的其它学派fans除外)。蔡义江先生当然也免不了引用周先生的学术成果,于是就引用了一首《八声甘州·蓟门登眺凭吊雪芹》。

   引用完了没多久,有人就偷偷的跟他说:“周汝昌童鞋的诗词你也敢引用?我看搞不好是周先生自己写的,你小心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蔡先生一听,吓了个一身冷汗。心想不会又掉坑里了吧。

后来翻了新证的几个版本,原版的作者是“佚名”,新版的作者却变成了“周氏”,出处是所谓的“《爽秋楼歌句》”,而后来被人肉搜索出爽秋楼是周先生老家的 楼名,这下谨小慎微的蔡先生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毕竟用二手典故不是啥光彩的事情,要被人忽悠了,那岂非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蔡先生毕竟是蔡先生。土默热大师在菊花诗事件被戳穿之后还坚持说平仄不调的几首半拉子烂诗比红楼梦里面的原诗写的好,而蔡先生则直接跳出来道歉了,说自己引用不当,是自己的错误云云~~~

   有人说:年轻人是会犯错误滴,上帝是会原谅滴!

虽然蔡先生不年轻了,但是红学会原谅了蔡先生——吃俺们这行饭的,犯错误算个啥,不犯错误的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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